下辈子还要做母女
更新时间:2022-12-24
| 本文转自：济宁日报 下辈子还要做母女 张美娥
连续几周没休息，好不容易这个周六不加班，正躺床上看电视，手机响了，是母亲。她说就在我家楼下，给我们拿了些白菜，让我下楼取一下。 “白菜那么便宜，值当专门送一趟吗？”我心里嘟囔着，却不敢磨蹭，母亲腿脚不灵便，坐车倒车来一次不容易，我赶紧下楼去。 外边很冷，母亲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风里站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袋子，鼓鼓囊囊的。 “怎么拿这么多？”我埋怨着。 “不多不多，大袋是白菜，小袋是蒸的馒头……”母亲笑盈盈的。 上楼时，母亲的腿打了个闪，我忙扶住她，埋怨她不顾自己身体，就为了一点白菜和馒头跑来，我又不太做饭，吃不完要放坏的。 “吃不了你就送邻居，送同事，自家种的吃着放心！”母亲的语气里都是满足，“昨晚梦见你掉井里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顺便带的这些，看你好好的，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眼里一热，有泪衣出，这样的事请以前也有过，当我抱怨母亲太M信的时候，却忽略了母亲那份深深的牵挂。 这几年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看望父母的次数越来越少，常常是母亲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上一次回家又过去了好久。 可我真的那么忙吗？忙到回家一趟都成了奢侈？扪心自问，不由羞愧难当。 年轻那会儿，不也很忙吗？可是，不管多忙，每次至多两周就回家一趟；如果太忙回不去，就一定打电话给母亲，不然会和母亲一样做梦，内容都是家里的琐琐碎碎，都与父母有关。 有一年的6月，学生中考在即，我的本科函授毕业考试也临近了，本来就够忙，偏偏还被安排承担市里的公开课，而且时间很紧。几件事撞在一起，焦头烂额，所有的时间都在忙碌，常顾不上吃饭，晚上休息的时间也一再压缩。 那段日子，我有一个月时间没回去看父母，也没顾上打电话问候，偶尔想起来，只能安慰自己，忙完这一阵，放暑假了好好陪陪父母。 可是，在一个很累很累的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母亲的手在滴血，地上已经嫣红一片，周围一片混乱。醒来后，我浑身湿偷，嗓子嘶哑，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顾不得天还未亮，我赶紧打电话给家里，听到母亲睡意朦胧中的抱怨声，我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后来才知道，母亲那阵子确实身体不舒服，知道我忙，不想让我分心，这才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只为了让我放心。 曾经，我和母亲一样，在彼此不同的梦里惦记着对方，哪怕时光匆匆，哪怕岁月沧桑，一份牵挂总会穿过时空，到达彼此的心，令人回味，让人眷恋。 只是这几年总被太多俗事牵绊，心里的那份牵挂也被分成好几份，一份给儿子，一份给爱人，留给父母的越来越少，少到连梦也成了稀罕。可是母亲，却依然如故地牵挂着她唯一的女儿。为了一个梦，专门来城里看我。因了一份挂念，不顾腿脚不方便，又是白菜，又是馒头。 含着泪水，带着愧疚，我让母亲住下，打算明天买些要酒给她擦下脚。我不会再让母亲担心，我会时常回家陪陪她。下辈子，我们还做母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