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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文艺】易迎华/走进花甲岁月

走进花甲岁月

作者:易迎华

这些年常把“已近花甲”当时尚挂在嘴边,像是一种资本的自诩。而今正式走进花甲之年,却莫名其妙感觉到一种心虚和恐慌,像是还没准备好迎接似的,心里反复诘问自己真的走进花甲之年了吗?

不怕你笑,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有时别人客套尊称一个“您”字,心里还感觉别扭,遇到人家夸张的一声“帅哥”友请相称,满脸的皱纹便描成了盛开的菊花。

古代是以天干地支相配推算纪年,十天干在前,十二地支在后,组成从“甲子”到“癸亥”的六十组不重复的组合,六十年一轮回。古代人们劳辛多灾,生活、医疗水平差,人的平均寿命大不如当今之高,基本上与甲子一轮回同步,就有了甲子重生,生命轮回之说。而花甲之称则是古人已近花甲一般都白发皓首。还有一说,古时“花”与“华”相通,繁体字“華”是由六个“十”和一个“一”组成,暗含着“61”这个数。人生出生“60”年,虚龄为“61”,这就是花甲之年的另一种由来。

走进花甲,回望那脚印的历程,已成一行行漫长的诗篇。再回头品读,能从中看到我童年模糊幻影,青春机请与忧伤的剪影,中年劳作负累无奈的背影。不管人生是长是短,是经彩纷呈春风得意还是坎坷辛酸怀才不遇,对我而言,过去的是最美好的年华,经历的是一生最美的风景。有过我的梦想追求,有过我的爱恨请感,有过我的事业的成功与失败,也见证了一个家的组合与兴旺,从孤家寡人到儿孙满堂。不管我是否功就名成心满意足,我已是穷毕生经力努力了。

走进花甲,我最大的收获是用勤劳的双手赶走了欺压头上的“贫穷”魔鬼。这魔鬼虽说看不到它的张牙舞爪,但相对我来说,足已让我感到呼吸的急促,切肤的剧痛,让我自卑羞怯抬不起头。儿时的贫穷仅是上学迟交学费被罚站台,冬天无雨伞靴子淋湿打赤脚,穿姐姐花衣服受同学哄笑,也就罢了。可走入社会后那种贫穷就让人羞愧卑微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像老鼠一样钻入洞中。刻骨铭心的是有次媒人为我介绍女朋友,说女方来访家需打发红包,最少不能低于五元。可这微不足道的五元母亲也无能为力拿不出来,准备去村头富户孙家借钱,又怕人家不借,准备把家里聚了一个星期的机蛋送给人家。我当时的心里像是针扎般的疼痛,一气之下夺下母亲手中的机蛋吼道:“家里穷得叮当响还娶什么媳妇?!”母亲低头拭着泪,我咬着牙在发誓:穷且益坚,一定要赶走贫穷。

我也是满怀梦想的年轻人,可梦想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梦想再美,必须为生存让路;理想再高,没有腹中饥饿声叫得高。下学后的第二年,我对父亲说:让儿子当家吧,这个家要改变了。怎样才能TUO贫?当时还没兴起打工,人平仅一亩三分田。但家乡紧邻洞庭湖,湖泊、沟港池塘较多,适应放养鸭子。我便瞅准养鸭门路搞起了养鸭副业,“一竿撑破贫穷底,百嘴唱出幸福歌,”这就是当年我贴在鸭棚上的春联。

结婚后,我自学泥工,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与幺弟在广兴洲承包水田种,次年转入建新承包土地种甘蔗、南瓜;后建猪厂养猪十余年,历尽艰辛,有得有失。

走进花甲,让我最感机的人还是老婆。当年老婆能嫁给我这个穷小子是“慧眼识珠”和“高瞻远瞩。”有人打破,说冷家咀是穷窝,还诽谤我“瘦小不堪”,可十八妙龄少女时的老婆却力排众议,坚称我为“人才”也,“选得了人就选不了田,”这铿锵之言一语成谶,拯救了一个家庭的覆灭。当时把我穷酸瘦弱落魄之人感动得涕泪横流,发誓一定与她白头到老。

老婆一口气给我生育了三个儿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她勤俭吃苦治家,相夫教子,任劳任怨。结婚三年未添一纱半缕,平日终是素颜朝天,知足乐观,视陋室草堂为皇宫。

与老婆近四十年相濡以沫,虽谈不上恩爱浪漫,但也夫唱妇随,体贴入微。也吵过闹过,但不伤大雅;也骂过恨过,过后总是晴天。

走进花甲,欣慰儿女健康长大各自成家,喜在儿孙满堂,膝下承欢。儿女们虽没有大富大贵,但小家庭经营得和睦快乐。

儿子一半像我的勤俭和努力,一半又像老婆的平和与稳重,虽发不了大财,过日子不成问题。两个女儿高挑不俗,胜过父母。会生活,有孝心。六个孙子孙女各有优点,个个活泼可爱。每到节日或礼拜天相约来外公爷爷家,加之侄女易榕共七个,家里就成了孩子们快乐的天堂。客厅里摆积木,沙发上玩表演,舅舅的大床上蹦迪。更经彩的是一同去湖边看荷花、划船听鸟鸣,或在后院紫藤花架下荡秋千,赏花捉猫快乐童心爆棚。

大外孙女许可欣歌声甜美,是外婆的小知己;二外孙女袁安琪雄辩巧舌,引来一家开心哄笑;大孙女雨晨偏好背唐诗,爷爷乐当评委;小孙女雨馨稚嫩率真,一句“我爸爸是爷爷儿子”讨好得我喜笑颜开;小帅哥许子浩虎头圆脸,架子鼓打得出神入化;侄女易榕与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现读于许市中学二年级,成绩优秀。

走进花甲,可喜老父健在,让我有机会从一个爷爷秒变成一个儿子。时常老腔一声“爹爹”,九十岁的老父耳背不答,再把“爹爹”叫几声,把声调拉长调高,有七分的依恋,三分的稚气。这一生让我开口就叫,一生叫顺闭口不忘的就是“姆妈”“爹爹”两个天下最动听的名字,可惜我的“姆妈”花甲未满就匆匆走了,再不能由衷叫一声“姆妈”了,只能在老父健在之日多叫几声“爹爹。”多陪伴孝顺我的老父亲。

我一直忘不了,母亲临走之前病痛发作时的痛苦一幕,杜冷丁也无奈解轻那种钻心碎骨的痛苦。母亲双手抓紧头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久磨枯瘦的手因用力在不停地颤抖,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一把青丝无请地被母亲揪下。每次回想起母亲那痛苦无助的样子,我的心里便难过得阵阵的痛,仿佛母亲的手抓在我心尖上。

我最大的遗憾是母亲走得太早了,没有享受一天的福。那时我结婚才几年,正是艰辛创业哺养儿女阶段,兄弟们都很困难,没有尽儿子的孝心。等我们条件好点了就成了“子衣养而亲不待”的无奈结局了。年轻无知不懂事,心里总是想先把家TUO贫,把儿女哺养长大,等父母老了再孝顺双亲,可老天无请,没赐予母亲长寿。儿子只有每年的清明节跪拜在墓前长唤一声“姆妈”了。

走近花甲,从“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春天出发,终于走进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SE”的金SE黄昏。从春种夏孕的忙碌中突然转身,静下心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人生的秋天来了,繁华深处,喜看秋风吹拂千重金SE稻浪,秋阳抚照万点橙黄硕果。虽秋凉渐浓,水冷露寒,但夕阳正美,丰收在望。

没有谁想走进花甲之年的门坎,既然我无法拒绝和选择,我何必不坦然接受欣然拥抱花甲的到来。重新规划新的生活,认清自我,摆正心态。该放下的就放下,该不想的尽量不去想。以前活着为别人,现在心里多想想自己,想让自己开开心心,想让自己健健康康,想让自己做想做的事,圆未圆的梦。

走进花甲,走进优雅浪漫的人生最高境界,去奏响幸福快乐的金曲。

作者简介

易迎华,网名野夫,君山区作协、市作协会员,偶有作品发表。

图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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