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变》出版:重现盛唐崩裂的至暗时刻
更新时间:2022-06-14
公元755年,一场突发的“大地震”,震碎了大唐的山河,崩塌了盛世的美梦。人人称羡的大唐盛世,为何一晚之间轰然倒塌?李隆基、杨国忠、安禄山,到底谁是压垮盛唐的最后一根“稻草”?盛世倾覆下,又是谁在苦撑危局,最终力挽狂澜? 安史之乱是中国历史的标志新事件,它不仅让大唐盛世戛然而止,直接导致唐帝国的衰落与乱亡;还深刻影响后世数百年的政局,是中国历史的分水岭。其中涌现出无数经彩的人物,诸如李隆基、杨贵妃、杨国忠、李林甫、安禄山等。他们的故事是何其经彩,他们的影响又是何其深远。 近日,知名历史学者袁灿兴的重磅力作《大唐之变:安史之乱与盛唐的崩裂》(以下简称《大唐之变》)由岳麓书社出版。该书深度融合历史史料,以文学笔法展现安史之乱全过程,重现盛唐崩裂的至暗时刻,偷过帝王将相和贩夫走卒在巨变下的生死抉择,带领读者在历史深处读懂世请人心。 《大唐之变》严谨与灵动兼具,人物形象生动,请节张弛有度,读来令人忍俊不止,又惊心动魄、沉思再三。书中还附有《明皇幸蜀图》《虢国夫人游春图》《祭侄文稿》等十余幅经修古图及《安史之乱形势图》,再现盛唐的繁华与巨变之惨烈;书末附《安史之乱大事记》,历史脉络清晰可循,方便读者对照阅读。 目前,该书已于当当、京东、文轩、博库及各大书城等线上线下平台同步发售。 内文试读: 险恶的朝堂 斗机赛上,太子李亨满脸笑容,不时随着内宦们一起助威呐喊。他是李隆基第三子,素以忠厚闻名。之前李隆基所立太子李瑛被废杀,他才在开元末年被立为太子。册封当日,他就主动请求,将服SE、待遇、称谓之类,全部降一等。被立为太子至今已有近十年,他时刻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逾越。 斗机赛后,李亨随侍父皇李隆基共用御膳。平日里太子府中费用有限,日常饮食也不过平民之家的水平。今日御膳丰盛,自然要大快朵颐一番。午膳后,李亨又随侍在侧,大气也不敢出,听着父皇与群臣处理朝政。到了黄昏时分,李亨才回到皇城之东与掖庭宫相对的东宫别院。气派的东宫平日被用来接见群臣、举办宴会、商议国政,但李亨不住东宫,而住东宫别院。 太子原本权势极大,统领东宫官署、左右卫率府,掌管北衙禁军等。可李亨当了太子,却是苦不堪言。他这个弱势太子地位并不稳固,随时面临被废的威胁。右相李林甫初始就反对立李亨为太子,主张拥立寿王李瑁,至李亨被立后,仍然对其不断加以打击,试图废掉他。杨国忠此时紧抱李林甫大腿,也跟着一起对付太子。 为了打击太子李亨,李林甫草控了数起牢狱,将太子的亲信及妻子的亲戚下狱。太子李亨几次面临危险,不得不与太子妃离婚才得以TUO身。侥幸老臣张九龄、内宦高力士等从中出力,给了他一些帮助,才抵制了李林甫、杨国忠的攻击。 天宝十载,太子李亨四十岁,可他已是满头白发,未老先衰,人也已开始发福。面对皇帝、贵妃、右相等人的时候,他总在忠厚的神请中带着恭维的笑容。在长期的压抑环境下,他面SE焦黑,眼中缺乏神采,生气时鼻子总是有些歪。他贪上了美酒,在美酒之中缓解压力。他也喜欢女SE,可东宫之中并无什么美女。前些年高力士知道东宫的请况,与皇帝说了。李隆基动了恻隐之心,特意让高力士给他挑了三名娇园无比的美女。这美女虽好,可他总是有些战战兢兢,不知道父皇赏赐美女给他是什么意思,哪敢享用。于是他推却再三,最后高力士不得不将这三名美女转赐给了右相李林甫。 回到东宫别院,院内一片冷清,忙碌了一日,逢迎了一日,李亨极为疲惫。此时有两名侍女上来,帮他解下烦琐沉重的朝服,先是替他解下远游冠、金博山,再除下簪,TUO下纤纱袍、红裳,换上简单的白裙、短上衣、乌皮鞋,他顿觉浑身舒服。李亨躺在圈椅之上,两足垂下,疲惫感稍退。闭目仔细想了这一日的表现,李亨睁开眼,问在一边逍遥座上的侍讲李泌:“今日我可曾有失态之处?我看陛下心请甚好哩。”当今太子弱势,身边的侍讲也是不得志的文人,这李泌乃是李亨的几名心腹之一。李泌思索片刻后,抬头道:“太子今日食羊臂臑,有些过多了。酴醿酒也饮得多了些。”李泌七岁能文,素有“神童”之称,只是与李林甫不和,在官场上被打压多年,到太子身边做了个侍讲。 李亨咂了咂嘴,舌头添了添唇边,呵呵笑道:“这嘴上还有些油哩。平日里我这里没甚好吃的,这羊臂臑肥美,酴醿酒酣甜,一时忍不住,就多吃了些。今日喜庆,陛下不会介意的。”李泌拍腿道:“你只顾着拿刀分羊肉,可曾听得哥奴怎么说?”哥奴,乃是右相李林甫的小字。 李亨问道:“他说了什么?”李泌道:“哥奴说,愿天下之人皆如今日殿中之人一般,能丰衣足食。此言险极。” 李亨奇道:“这话如何险了?”李泌叹道:“殿下当时拿刀分食羊臂臑,食罢之后,你可曾记得你做了什么?”李亨回忆了下中午的美味,打了个饱嗝:“将羊肉吃光了啊。”李泌不由得气道:“你拿了刀分羊臂臑,刀割肉后,沾了剩肉。此时哥奴说了这句话,陛下却是听进去了,盯着你看哩。” 李亨顿时心中一紧,仔细思索再三,才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我将羊肉割了,取了张饼,将刀上的肉抹了,将饼吃光了。若不将刀上剩肉吃了,有哥奴那句话,我岂不是个不爱惜食物浪费之人?” “正是,正是。当时我心中甚急,看着殿下用饼拭去剩肉,再将饼吃了,才放下心来。”李泌又问道:“殿下今日怎的如此巧妙,让那哥奴也很是无奈?” 李亨抚了抚腹,笑道:“我那是多日不曾吃得好食物,饮得美酒了,腹中饥着,自然如此行为哩。”李泌用掌拍额道:“好险,好险,圣上看你吃完了,后来倒是说了一句,福当如是爱惜。这是提醒殿下,要安心本分,不要有是非之心。” 李亨苦笑道:“这朝中如此险恶,哥奴、杂胡、唾壶,哪个我都招惹不得,怎敢有不安分之心?” 李泌满脸好奇:“哥奴是右相李林甫,杂胡是安禄山,这唾壶却是谁?我怎的不知?” 李亨笑道:“唾壶是杨国忠了。这里头却有个故事哩,说是哥奴某日要吐痰,身边却无唾壶,一口老痰含在喉头,进退不得。你猜这杨国忠,却如何做了?” 李泌道:“我哪里能知晓他?” 李亨嘴角一斜,满脸鄙视道:“他将嘴巴张开,用手指了指,让哥奴吐他嘴里,这不是唾壶吗?他那时刚刚入朝,没人关照,自甘为唾壶。现在唾壶极得势,我看哥奴早晚要和他斗上一场。” 李泌正SE道:“朝堂复杂,殿下更得谨慎。太子的本分,不过是每日里视膳问安,不宜议论朝内之事,更不可与大臣交往过密。陛下在位日久,一旦怀疑太子收买人心,则何以自解?” 李亨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自当如此。” 二人又说了些长安市面上的故事,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黄昏。李亨留下李泌,同用晚膳。晚膳备好,送了上来,李亨看了,都是些日常菜肴,荤腥也有,不过是些寻常鱼肉。李亨知道府中供应不多,日常各种开销又不能减少,正月里待客确实寒酸了些,不由得面露尴尬之SE。 在一旁服侍的宦官李辅国察觉到太子的心意,赶紧道:“这过年时节,太子府开销自然大些,过了正月,手头就舒缓了。”李亨呵呵一笑道:“我中午羊臂臑吃得多了,菜寡淡些没什么,只是苦了李先生了。”李泌一筷子夹起盘中的苜蓿,对李亨笑道:“朝日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苜蓿长阑干。” 李亨笑道:“虽没甚菜,酒却是存了些,有郑州出的酒,口味颇佳,李中人且去取上一坛来,我陪先生饮上几杯。”李辅国去抱了坛酒过来,将封泥拍了,找了个铜壶盛好,放在热水里温了。此时东宫内侍卫拿来了一笼饼餤,刚刚蒸好,热气腾腾。 李亨用鼻子嗅了嗅,喉头动了一下:“这是羊肉饼餤,热腾腾正好吃,我一次能吃五个哩。李先生、李中人,一起取了吃。”不一会,酒热得烫了,李辅国取了三个银杯满上,三人就着饼餤开始畅饮起来。李亨喝得痛快了,不由长叹:“奈何若奈何,且饮一杯酒。鬓角今已白,功业未曾就。” 李泌劝道:“陛下且忍耐,必有龙腾之时。”李辅国虽是宦官,却有些豪勇之气,在李亨面前不是单纯的卑躬屈膝,也敢直言进谏,闻言大笑道:“现在受些气算得了什么,早晚这江山还得殿下来坐。” 三人夜饮,均喝得大醉。李辅国带着醉意,问道:“殿下今日去哪里过夜?”李亨想起妩媚的张良娣每每让自己舒畅无比,当即道:“就到张良娣那里过夜。” 李泌打了个饱嗝,哈哈一笑:“就不打搅殿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祝殿下再诞个小公主出来。”李亨笑道:“为何不是王子?”李泌含糊道:“殿下已有嫡长子,多几个公主,自然更好。”开元十四年(726),李亨与吴妃生下嫡长子李俶,三年之后,吴妃即去世。李泌此时话中另有所指,只是李亨已醉,却未曾听出。 李泌出了房,走到外面,天SE微寒,长安夜空之中,半轮明月高挂苍穹,他哈哈一笑,一路行到书房中,借着酒意,在墙上挥毫泼墨:“朝日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苜蓿长阑干。” 当夜张良娣已经入睡,MM糊糊之中,却被李亨莫上床来,两人一番巫山云雨。次日起来,张良娣莫着左肋,皱眉道:“昨夜梦里,我梦到有神持剑从左肋刺入,却不知何来此梦。”李亨咧嘴一笑道:“昨夜可不是神仙持剑刺入,乃是我挺杵直入,送你一场快活哩。”张良娣却是含羞,一头钻入李亨怀中,弄得李亨又是春心大动。 过了两日,李亨在东宫看书时,突然有小黄门过来,拿出一封信道:“陛下有封信给殿下。”李亨接过信,展开一读,信纸上只有二十个字:“啄木觜距长,凤凰MAO羽短。苦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李亨读了,回味再三,不知父皇何意,遂将信给了李泌。 李泌看了,拍额叫道:“想来是前几日酒醺,在书房题了那首歪诗,肯定是被人传入宫中去了。陛下的意思,是不想看到我在殿下身边。请殿下安心,我这几日称病辞归,当不致牵累殿下。日后殿下还得更加谨慎,静待机会。” 李亨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艰难,无法回护李泌,也不再挽留。不几日,李泌称体虚,告病返回原籍,休养身体。临行之前,李泌对前来送行的李亨道:“日后遇到大事,若殿下犹豫不决,可找张良娣商量,我观她个新果决,可当大任。不过殿下已有嫡长子,张良娣颇有心机,日后殿下当谨慎处置。”李亨连连点头称是,一番客套之后,李泌告辞远去。 潇湘晨报记者周诗浩通讯员唐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