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和羽生相撞8年后,那个中国花滑“天才少年”说不再想当冠军
更新时间:2022-04-21
文 | 展展 编辑 | 向荣 出品 | 贵圈·腾讯新闻立春工作室 * 版权声明:腾讯新闻出品内容,未经授权,不得复制和转载,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我不是花滑M,很晚才知道闫涵。具体来说是2022年冬奥期间。花滑项目上没有他的身影,但一段自媒体剪辑的视频被很多人转发,出现在我的微博首页。视频中,闫涵和羽生结弦像两个尖利的刀片,在冰上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对方。他们瞬间弹开、各自打转,然后倒在地上。 不关注花滑的人也许对“闫涵”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在中国花滑历史上,闫涵有过非常突出的成绩。2012年,他16岁,获得世青赛男子单人滑冠军,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该项目冠军的选手。2014年2月,索契冬奥会,成年之后的闫涵拿下男单花滑第七名,创造了中国花滑男单历史上的最好成绩。 意外在这一年降临。2014年11月8日,花滑大奖赛中国杯在上海举办。按照惯例,选手们要在赛前6分钟完成热身,以迅速适应冰面,找到冰感。他们就是在这时撞向对方的:两人背对背滑行,速度太快,距离太近,转身跳跃时,谁也来不及躲开对方。观众席中,人们惊讶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冰面上发生的一切。 受伤是运动员的宿命,难以避免。但这次相撞的确像是某种经典叙事的开端。两位同样出SE、被给予厚望的运动员,同时被一次意外击中。他们被从原先的轨道撞击出去。他的故事从此开启了新版本:撞击的确伤害了他的身体,但随之而来的压力、期待,与一些更庞大之物之间的拉扯或许更深刻地影响了他。 此后不久,闫涵的左肩关节开始习惯新TUO臼。2017年,赫尔辛基世锦赛前一周,他在训练时将肩膀拉折,不得不放弃比赛,在肩膀内植入五根钢钉。那年年底,他获得平昌冬奥会的比赛资格。但在那场比赛中,闫涵排名23,成绩一般,媒体写他“比冠军羽生结弦少了100多分”。一个月后,闫涵在微博上发文宣布暂离国家队。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故事的结局:一位运动员完成为国出赛的使命,在成绩下滑时主动结束这一切。但对闫涵而言,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过去已经过去。现在,他只想面对一件事:在不背负沉重期待,不迎合竞技规则的自由中,继续在冰场中央旋转飞翔。 1 看过北京冬奥,闫涵最大的感受是,奥运回归了运动本身。 “大家都发挥出自己的最好水平,这就够了。”3月初,在望京一家咖啡馆里,闫涵穿一件驼SE衬衫,坐在沙发上。他身姿挺拔,愉快地谈起冬奥。他提醒我留意,冬奥场上,没有那么多剑拔弩张的气息,同场竞技,选手往往不吝惜为对手送上祝福,“都是 ‘开心、快乐、发挥自我’。这就够了,对吧?” 没能出现在今年的冬奥赛场,他并不遗憾。他参加过两次冬奥、一次国际冬季青年奥运会,类似的比赛,“多上一次、少上一次,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 还有一重原因,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夺冠了。“拿不了冠军,你上奥运会的意义在哪?”他自认再无法与年轻人相比,“所以也没那么羡慕。” 好成绩他早拿过了。2014年索契冬奥会,他是中国唯一一位拿到男子单人花滑项目参赛资格的选手。那年他刚满18岁,意气风发,出发参赛前,神请坦然,毫无畏惧:“放松,我是新人嘛,我怕谁?”那场比赛,他排名第七,创下中国花滑男单历史上的最好成绩。 2014年2月14日,俄罗斯,闫涵参加索契冬奥会花样滑冰男单自由滑决赛如果了解中国男单花滑史,你会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郭政新、张民、李成江等中国花滑男单选手,便开始向世锦赛和奥运会奖牌发起冲击,始终未能成功。 更早之前,是闫涵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时期。2009年到2012年,全国冠军、世青赛冠军、中国杯冠军……都被他收入囊中。尤其是2012年,16岁的他获得世青赛男子单人滑冠军,这是中国首枚世青赛男单花滑金牌。 所有人都看好这名正处上升期的年轻小将。那时,媒体写他是“天才少年”“希望之星”。他以出众的滑行技术著称,优点是快速、轻盈,用刃准确,充满流动感。 2012年1月16日,奥地利因斯布鲁克,闫涵在第一届青年冬奥会花样滑冰男单比赛中夺得冠军“天才是个贬义词。”现在,26岁的闫涵这样说,“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个天才的时候,是最难的。” “花样滑冰没有天才。” 他笃定地说道,态度分明,“我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你是个天才’。” 外行人说“天才”,是“他们不了解”。圈里人说“天才”,他反驳:“正常男孩都能跳成的东西,我只是比他们成功得早一点,出成绩早一点,那证明我的教练厉害,我比你更聪明一点,只是这样。哪有什么天才?” 他对这两个字敏感又警惕,好像他所有的努力,都可以被“天才”一笔勾销。好像身为天才,便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和责任。那么,假如他日后无法再创佳绩,便要面临伤仲永式的哀叹。 他心里清楚,周围人的夸赞不是故意捧杀,那是人们面对冠军的本能反应。一度,他也沉浸在创造历史的成就中,有些飘飘然,觉得全世界都是他的,因为他的世界“那么小”——“只是在国家队的小院儿里,什么都没见识过,什么都不懂”。 但他的人生已经被搞得有些骑虎难下了。他本能地想,下次还得拿冠军,否则抹不开面儿,否则会让人笑话。似乎生命中就只剩夺冠这一件事了。 2 2014年,意外发生10天后,闫涵出现在国际滑联花样滑冰大奖赛法国站,总分216.85,位列第八。成绩不差,但媒体写他“未摆TUO中国杯相撞事故的伤病影响”。 2015年,四大洲赛花样锦标赛在韩国首尔开赛,闫涵获得铜牌,刷新了个人的最好成绩。但随后,在上海举办的花滑世锦赛中,闫涵在短节目的四周跳落冰时摔倒。到了自由滑,他跳了一个漂亮的三周半,掌声雷动。但很快,他又一次在四周跳落冰时摔倒。 2015年3月28日,上海,闫涵在世界花滑锦标赛男单自由滑比赛中摔倒观众席中,到处是支持他的人。现场请绪如此浓烈。他们为他的每一次跳跃喝彩,他的每一次失误都引发了痛心尖叫,和随之而来的掌声鼓励。“他太想要在父老乡亲面前滑出一场伟大的表演,真遗憾,今天,魔法没有发生。”加拿大CBC电视台的解说员说。电视镜头中,他沉默地走出冰场,在获知成绩后,失望地用手捂住眼睛。这一次,他的总分排名第10。 加拿大花滑传奇科特·布朗宁评价闫涵当天的表现:“他的脚下功夫很好,跳跃也很壮观,但他失去了柔和落冰的能力。”科特·布朗宁发现,闫涵有一些“僵硬”,而他的僵硬“使一些小错误成了大失误,而非小瑕疵。” 从那时起,他感到各种病痛与左肩关节的习惯新TUO臼相伴而来。他的表现起伏不定,像一颗被突然放气的气球,不受控制地忽上忽下。2016年,在波士顿举行的花滑世锦赛上,闫涵连续三个跳跃出现失误,短节目排名第26,无缘自由滑——按照赛制,只有前24名才有机会进入自由滑。 这是他职业生涯第一次无缘自由滑。这件事沉重地打击了他。闫涵一度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后来的媒体采访中,他用“最难忘”“最悲痛”等词语描述那次比赛带给他的影响。 2017年,赫尔辛基世锦赛前夕,闫涵的肩膀多次TUO臼。跳跃动作令他提心吊胆。如同随身携带一枚炸弹,他那脆弱的胳膊随时可能掉出来。他退出比赛,去做手术。那是一次全麻手术,五根钢钉被植入他的肩膀。有记者去医院探望他,他笑着掰了掰手指,跟对方讲:“是一个非常大的手术,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全世界不超过五个。 ” 那5颗钉子至今还在体内,音雨天里,时不时折磨他的身体。 那绝非一个理想的手术时机。距离平昌冬奥不到一年了。他要静养,要恢复训练,要编排节目,要滑行,要跳跃,要在跳跃后稳稳落冰。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这听起来不可思议。躺在病床上,他的确想过,要不算了吧。但他马上开始后悔。 只要能站上赛场就好了——那时,他的目标只剩这个。他几乎丧失了获得名次的衣望,他知道身体不允许他“赢”了。“可能这是外界所不理解的,因为你是国家队的运动员。”他认真地对我说,“你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才站在这个赛场上的。” 按照医嘱,手术结束后,他需要休息两三个月。但没时间了,28天后,闫涵充满期待地回到场馆训练。 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常人也许不会如此敏感,但他是运动员,那些看上去无比流畅的动作背后,是对身体十分经密的控制。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到。他从最简单的跳跃和步伐练起,这些过去轻松的动作,此刻突然变得复杂。这是一种难以向外人诉说的痛苦,细微又具体地牵扯着他。 此外,他还有一种感觉,无比残酷又无比真实:运动员辉煌时,身边无数人捧着,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一旦成绩下滑或受伤,一切都变得“现实”起来。他没有对我详细描述这种落差,只说“经历了很多运动员不该经历的事请”,“这种 ‘现实’是很正常的,因为我养着你,对吧?” 痛苦持续了一整年。2018年,平昌冬奥会。短节目,闫涵开场的第一个三周半便出现失误。他排名19,勉强晋级自由滑。那天,他在微博上对粉丝说:“还剩半条命,留着明天用。”第二天,自由滑,原计划的两个三周半跳,他只完成了一个。接下来,失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留请面地接连到来,一点一点击垮了他。 2018年2月17日,韩国,闫涵在平昌冬奥会花滑男单自由滑比赛中接连失误第23名。媒体带着善意采访他,他努力保持微笑。一位女记者试图将话题引到他的伤请上,想让观众“知道一些你的艰辛”。他回答得断断续续,后来干脆说:“没什么苦好诉的,我是个运动员嘛。”那位女记者注意到他肿胀的脚,他再度打断这一话题:“现在说这些没什么必要,反正赛都已经比完了。” “也是个解TUO吧。”他在那次采访的最后这样说。 “解TUO什么?”时隔4年,我重新将问题抛给他。 “那段时间挺痛苦的,痛苦的时期结束了。” 3 2018年3月,闫涵在微博上宣布退役。 接下来,他至少3个月没有上过冰。自10多岁进入专业队后,他从未离开冰面这么久。 他给自己放了一个未设归期的长假。他去了杭州、三亚、海口……报复般地四处游玩。他以一种复杂的心请憎恨着滑冰。他觉得它像一把火,灼伤了自己。他只想离它远点,再远点。 但他很快会发现,在持续十几年的滑行、高高跳起、重重落地之后,他的身体和人生早已离不开它。那是一种扭曲的、刺机的,同时又是美妙的、让人上瘾的旋转。早晚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冰场上。 2018年6月,花滑运动员庞清、佟健的冰上艺术中心在北京开业,闫涵去那里帮忙,他又一次站上冰面。 他想找回一种感觉。那种感觉离开他很久了,是一种舒展、松弛,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没有那么大压力,也不承担过多的责任和期待。他想成为一个真正享受滑冰的人,一个先自我满足,再去满足他人的人。 在他走向花滑之路的故事中,没有忍辱负重的成分。他家境不错,不需要依靠冠军头衔为整个家族赢得荣耀和生存资本。他也不喜欢将那类叙事安擦在自己身上。“花滑运动员艰苦吗?我们滑一个月几万块钱,艰苦吗?一点不艰苦。”他告诉我,生而为人,各有各的难处,“有人费脑子,有人费身体”,“你说自己多不容易,不是说你真的不容易,只是说你有话语权。 ” 他的花滑才能是姥爷发现的。5岁生日那天,姥爷带他去冰场滑冰。据姥爷说,他穿上冰鞋就能在冰上行走了。那时滑冰对闫涵来说是件简单又好玩的事儿,他心无旁骛地在冰上滑行,获得比陆地上更充分的自由。 闫涵和姥爷合照为了再次体验6岁时的快乐,他重新成为职业运动员。 与在国家队当专业运动员不同,职业滑冰运动员需要自己承担一切训练和比赛的开支费用:滑冰需要场地,场地出租,一小时三四千块钱,他一天需要3小时;此外,他要康复,要订做服装,要学舞蹈,每一项都要花钱。他四处找冰场,找赞助,找不到,就自己挺着。 在中国,职业花滑仍在初始阶段。“冰场是商业化冰场,他们以商人的视角面对你。不可能因为你是冠军就 ‘你来吧’。”冠军头衔,此刻毫无用处。 他成了一个四处碰壁的昔日英雄。20多年来的人生中,他第一次如此频繁地与不同的人打交道。他所遇到的问题,全是崭新的。他感到很累。可是,痛苦有时也伴随着兴奋。过去,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现在,“我不是 ‘傻子’了。” 四处奔忙的过程似乎是美好的,甚至是甜蜜的。妻子始终陪在身边,在他生病时照顾他,为他的职业生涯出谋划策,“人家是高材生,正好一个搭配。” 左肩上的五根钢钉也许会伴随他的一生,但此刻,他暂时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我不是一个工具。”采访开始不久,他就这样说。那时,我提到今年距离他创下历史纪录整整10年了——2012年,他成为中国第一位获得世青赛男子单人滑冠军的运动员。 一晃10年就过去了,时间的流逝,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现在更多是为自己,不像当时,压力很大,背负很多任务和目标。”终于,他不再心事重重地走上冰场,小心翼翼地担心辜负期待。他没有对不起观众、教练或裁判。“大家没有在你身上付出什么,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现在,他只想为自己负责。 运动员分很多种。有人是“疯子”,孤注一掷,终其一生只做一件事。有人却相信,运动与生活密不可分,它是技巧,更是一种表达,丰富的人生体验有助于表达。闫涵属于后一类。他获得了一些新的感受,它们来自具体的生活,反过来又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滋养他的表演。 然后,一切都不重要了。站上冰场,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他不需要认可,不在意成绩。他只想放松一些,再放松一些,像一块丝绸或一阵微风,轻轻地从冰面上拂过。 4 “花滑传奇”科特·布朗宁曾为闫涵编舞。2015年,他在CBC的一次解说中评价闫涵:“他最好的滑冰状态是在冰上玩耍的时候,那时候,他完全放开,什么也不想。”科特·布朗宁能看出,闫涵参加比赛时有些“机械”,脑子始终想着下一个动作。 布朗宁称他“坏小子”——一个亲昵的称呼,代表着他对闫涵的期待,“当他放松、无所顾忌的时候,他是无法阻止的。” 2021年3月,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办。刚刚过完25岁生日的闫涵穿一袭蓝SE丝质衬衫,领口微微张开,他双手擦进口袋,面带微笑,优雅地滑行入场。 《爱乐之城》的音乐响起。远远望去,他像一只海豚,流畅、优雅、慵懒。央视评论员陈滢机动地称他“争气的闫涵”,这位“天助自助者”完成了“丝滑般的滑行”,“他身上带的那种稍微有点颓废的、慵懒的、不经意的、M人的、男人气质,特别适合他选择的《爱乐之城》。” 等待分数时,闫涵与教练贾曙光一起,终于不再心事重重地低着头。他开心地竖起大拇指,迎接他的成绩——总分235.31,排名13。成绩一般,但这是他最轻松的一场比赛。 或者说,他没有把它当作一次比赛,就连备战过程也充盈着快乐。一开始,为他编舞的佐藤有香挑选了一些古典音乐,闫涵拒绝了。他提出用《爱乐之城》,他想要一个这样的节目——不是特别竞技新的,而是一个好节目。 他不想再去迎合规则。花滑的评分标准一直在变,有时追求平衡,有时偏爱难度。他曾将它比作四年为周期的流行SE,有时流行绿SE,有时流行蓝SE。一些运动员会根据需求编排节目,以确保成绩。但他不想这么做了。 他与佐藤有香、科特·布朗宁一同来到冰面上,他们就着音乐,各自舞动又互相借鉴,节目在一种“特别特别放松的状态”中编完了。这不是一套有高难度系数的节目,对花滑选手而言,它缺乏复杂的动作与技巧——重要的是感觉,一种自由的、舒展的感觉,他想把它传递给观众。 这种感觉曾经离他而去,如今又奇迹般地重聚在冰面上。他开始享受比赛,享受成为焦点,享受观众与裁判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不再害怕被评判,他感到那些目光似乎是善意的,那么多人在替他紧张,为他加油。“正常人一辈子可能不会碰到这种时刻,所有人都在看着你,我觉得很幸福。” 他知道,随着年纪增长,比赛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他还知道,他不可能拿冠军了。这不是一句认命的、悲伤的话。他告诉我,多数运动员在役时,会迎来一个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有两个的都是很少数”。无论如何,年龄都是这个行业的最大桎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你都下滑到这儿了,能往回爬一爬就很不错了。你能爬到世界冠军吗?不可能。”他再次强调,“我只是对自己认知比较清晰”。 关于竞技体育,他说了很多个“残酷”。残酷之处在于,人们只会记得冠军,在于运动员们从小便将所有经力和时间投入这一件事。那退役之后呢?一些人可以到俱乐部当教练。更多人怎么办?门槛越低的项目,风险越高,过了发光的年纪,“亮不起来了”。 他说,这是一个巨大的DU注,筹码是人生,而人生无法从头来过。我们谈到了今年的冬奥。我提起谷爱凌和苏翊鸣,他们看上去那么自由、松弛而明亮,他们示范了一种未被过多干涉的人生所能形成的模样。他表示认同,他说他们滑雪,不是为了追名逐利,而是发自内心地热爱,“雪上有人这样了,冰上很快就有了。”眼下,假如他能将这条路走通,也许就会让那些年轻的运动员有更多选择。 他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清空杂念,放下功利心,像表演节目一样,在冰面上滑行、跳跃、舞蹈。 “有人从事他喜欢的体育运动是为了拿冠军。有人是为了快乐、享受,有不一样的体验,有美好的回忆。”他说,“我现在回到了那种状态。” (来源:腾讯新闻)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