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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的好坏优劣都在我的眼中

二,分枣

我的家乡在河南与安徽的交界,我出生于安徽,成长在河南。于是,无论安徽还是河南都有我的亲戚。然而,不管安徽还是河南最常见的果树都是枣树,也不管是哪里的亲戚,在我的童年都是一样的贫穷,于是记忆最深刻的总是与吃有关。

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将可吃的送到口中:家中的凉馍、冷饭,田地里的蔬菜、瓜果,树上的槐花、红枣。

说是红枣,其实,常吃的能有些许泛红的就是枣子中的上品,大多是些泛白的枣子罢了。红红的枣子只有在最高的枝头,不停地向我们挥动它的小手,随时吸引我们的眼球,想吃到嘴?!却不能够。那时,最羡慕的就是飞翔的小鸟了,它们可以停在最高的枝上,慢慢的将红枣品尝,而我们却只能眼巴巴的相望,巴望着枣子被啄落。

春节的馒头里也有红枣(馒头里包上红枣或蜜枣)。那是母亲从街上特意买来的,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在腊月二十四五前后,偷偷的包在馒头里。当莫天吃馒头时,母亲突然对我们说,你吃什么馅的?这样的里面是菜,这里面是红薯,那里面是红枣。我们总是毫不犹豫的将红枣的拿到手里,当准备再去拿时,母亲总是适时的提醒说:“拿了就一定要吃掉,万不可将馒头掰开只吃里面的红枣。”大些才知道,红枣馒头爸妈是从不吃的,那是留着待客的。

从枣树开满细碎的小花到青青的绿豆坠上枝丫,心中日日期盼着它快快长大。当某一天,突然发现树上的枣子已足够大的时候,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将其打落下来,变成我们口中甜美的吃食。

打枣的方式有很多。伸手可及的,吃的时候总是还没有一点点甜味;拿竹竿打,不是自家的树,从未有过那样的大胆;捡起一颗碎砖投掷,小小的我们没有臂力,也缺少准线;最好的方法是,偷偷的爬到树上。

我虽说是个女孩子,然而爬树的本领,就连伙伴中的男孩子也无人能及,当口中的馋虫勾引的我们夏日炎炎的午后无法入睡的时候,伙伴们就会悄悄地聚在一起,只需一个眼神,便偷偷的溜到一棵枣树下,大致的分分工,无论如何,我总是负责树上的那个。三下五去二的爬上树,不管枣刺的阻挠;不顾马蜂的烧扰;够得着的用手轻轻的摘下,够不着的或拉过枝头猛摇,或用一根枝条打敲。树下的一个个,兴奋的东奔西跑,禁不住的嚎叫着,追的枣子无路可逃。直到放哨的一声不好,大家像一阵风似的遁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不约而同的围成一圈后,席地而坐,从各自的各个口袋掏出大小不一、成SE各异的枣子,堆在地上,形成一座小山,然后一齐看向我。我用手轻轻地将小山变矮再变矮,直到平铺于地上,每个枣子的好坏优劣都在我的眼中,也都在小伙伴们的眼中,之后伸出手去,在几个不差上下的枣子上犹豫再三后,挑中一个装入口袋。然后,顺扣门,由坐在我右手边的小伙伴挑,她在我犹豫过的枣子上面经过几次的反复后,也挑中了一个。以此类推,无论是犹豫不决,还是出手快捷,一堆枣子在一只只小手的伸出与缩回之间不断的减少,直到那颗或小或瘪或虫或烂的枣子进入手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挑一颗好的,我跳一颗差的,送入口中,或甜、或脆在口中耳中分散,笑容,自然也就堆积在了脸上。

每次爬树总免不了受伤。无人发现时,手臂上或腿上会有不注意时枣刺留下的拉痕,红红的是出血是不出血的样子。被人发现的下场自然还要惨些,由于惊慌,伤痕会多很多,而且在肚皮上,还会有一片片的皮肤翘起,像久旱的土地起了瓦楞。还有更倒霉的,若是一个不小心碰上了马蜂窝,那就免不了遭到马蜂的叮咬啦,可是,相较于蚂蜂叮咬后的肿痛,心中没甚印象,然而却深深的记得大家紧急帮我处理的场景:有的到处乱串的帮我采黄蒿,有的急急的帮忙揉碎,有的轻轻的帮我揉搓,有的看我的眼皮快速的肿起老高,将那只眼睛完全的遮盖了,在一旁急的眼泪都流了下了,虽然半边脸也变得又木又麻,失去了知觉,痛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依然笑着对他们说,没事,不疼了,好多了。

对于这些,伙伴们曾多次一致表示,让我先挑几个枣子作为补赏,都被我拒绝了。我的誓言是:只要大家能吃到脆甜的枣,受的这点伤终究会好!

由于能带伙伴们吃到美味的枣,伙伴们看我的眼神除了崇拜外,还给予我无尽的呵护,伙伴一个个都变成了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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