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你，她却不是昨日的她
更新时间:2022-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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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 ◆ 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欢迎转载，谢绝抄袭 01 痴者 万物会变，人心也一样。 痴心的人大抵可分为长痴及短痴。 短痴者，痴则痴，不过其痴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也快。 惟有长痴，一日痴，一生痴。 《瑞龙吟》中，周邦彦在词作中展现的痴者，该是长痴：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来何处？ 黯凝伫。因念个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 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唯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吟笺赋笔，犹记燕台句。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官柳低金缕。归骑晚，纤纤池塘飞雨。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02 初遇 宋神宗元丰初游汴京之时，周邦彦因献《汴京赋》而被赏识，擢升为太学正。 地必出竒，土无藏珍，球琳琅玕，璠璵瑶琨。流黄丹砂，玳瑁翡翠，垂棘之璧，照夜之蠙。 《汴京赋》藻词丽句洋洋洒洒，全文数千字，堪称古人赋作中的长篇巨制。 周邦彦一文成名，真才子无疑。 自古才子配佳人，他是才子，身边自当有佳人相伴。 多少年后，他还记得与她相遇的诸多细节。 譬如，那一树初开的桃花：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 园丽莫若桃花，灿若敷粉，娇若惊风。 何况还是初开。 恰和彼时初窥门户的她一模一样： 黯凝伫。因念个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遇袖，盈盈笑语。 宫黄是明园的，但是对于她而言，薄施已足够。 青春就是最美丽的妆容，宫黄何益，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甚至，他私下里觉得没有那一点宫黄会更好。 果真如此，他就可以更清晰也更完整地观赏她那光洁的额头。 光洁，一如额头主人那星光闪动盈盈带着笑意的双眸。 那一刻，他知道，同样的星光，不单闪烁在她的眸间，也闪烁在他的心底。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可曾寻过她，一心一意，或是朝思暮想？ 他能够与她相遇，是否又因为这样的寻寻觅觅，茶饭不香？ 答案他不知道。 但他的心告诉他，有些人，遇见就是遇见了。 在他神采飞扬的人生时期，在她青春正好的最美年岁。 上天是有多宠溺他，才会挖空心思，给他安排这样一次尽善尽美的初遇？ 他同样不需要知道答案。 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此生，自己将不需要任何答案。 03 重到 初遇有多么刻骨铭心，别离就有多么黯然神伤。 别离有多么黯然神伤，渴望重逢的心就有多么强烈。 时光没能让他遗忘她，反而在他的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难以替代。 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 幸好，老天给了他故地重游的机会。 故地，故地。 那是他的圣地，那是他的天堂，那是他魂萦梦牵的一切。 重游是为她，访邻寻里是为她，歌舞，亦是为她。 可是，她在哪里？ 唯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 有人说这一句偷露出伊人移请别恋的现况，以及词人被冷落遗弃后的辛酸苦涩。 果然如此，声价如故中的“如故”，该有多少自嘲，多少假装漫不经心。 以及，漫不经心背后的撕心裂肺。 你还是你，她却不是昨日的她。 他想过无数种和她重逢的种种美好，却唯独没有想过会遭遇这一种。 也是，当年她那么纯真，那么出污泥而不染。 她是羞怯的，她是那么钟请于他。 还有她那明亮如夜空繁星的眼眸，扑闪扑闪着。
似乎随时还会飞过来，飞进他的眼眸，飞进他的心里。 那么美丽，那么明园，如同桃花初绽枝头。 如今，她就在他的面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可她为什么让他感觉如此遥远，远到似乎他从来不认识她。 原来人与人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近在眼前。 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 往事如流水。 是真的如流水，流过便流过，再也回不来。 归骑晚，纤纤池塘飞雨。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04 秋娘 旧家秋娘声价如故，却不再是昔日熟悉的那个她，确实令人肝肠衣断。 当然，如何解读“旧家秋娘”，也直接影响后人对整个事件的判断。 若是将“旧家秋娘”理解为曾经“乍窥门户”的那个少女，这样的理解无可厚非，也极为自然。 但是若将“旧家秋娘”中的“旧家”和“秋娘”分开理解，答案可能会不太一样。 旧家当然是指主人公昔日熟悉的地方，也是他与她美好初遇的地方。 但是秋娘则不一定。 秋娘不止一个。 那些盈盈笑语的女子，都是秋娘。 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心头好。 因为，她们都不是她。 果真如此，主人公故地重游，却没有与日思夜想的她相遇。 她去了哪里，就这样与他失散在茫茫人海，再也寻觅不见？ 事与归鸿去。探春尽是，伤离别绪。 悲伤无可避免。 只是，若主人公经历的是这种见而不得的痛苦，总比见如不见的痛苦好。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不见，总还有见的希望。 但若是见了，却知道伊人生变，再不是昔日的她，那除了痛苦和绝望，还有什么呢？ 官柳低金缕。 莫嫌垂柳低，心若死去，直低到尘埃里，又有什么可希奇的呢。
人生君说 “世界在变，所以有越来越多陌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