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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才是炫富的天堂,士族阶层三大爱好了解一下

炫富者自古就有。私有制带来贫富分化,富裕阶层中,难免有轻薄之人喜欢出来嘚瑟。但如果一个国家把奢靡当成时尚和光荣,从最高领导到整个上流社会成天变着法儿挥霍浪费晒朋友圈,那简直就是炫富者的天堂。西晋就是这样的国家。

西晋是司马炎从曹魏篡权而来,美其名曰 “禅让”。虽说他爹之心就已经“路人皆知”了,但真的篡了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司马炎就对其他权臣家族封官封地,来来来别背后议论了,大家一起玩耍。司马宗室的叔伯子弟封国封王,其他姓氏权贵勋臣封地封侯,而且世袭罔替。

司马炎画像

这还不算,人才选拔任用方面,采用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是曹丕发明的,在吏部之外设“中正官”,从家世、品行、才干几方面评议人才品级,作为官员选拔依据。到了西晋,这九品中正制就变了味。中正官都来自士族大家,评议标准唯家庭出身是从,士族阶层的子弟可以轻易评为上品,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至于品行、才干之类,还不在于怎么写嘛。一切符合组织程序。

而且,以门第入仕的官员享受高官厚禄,基本都是“清官”。这个“清”可不是清廉的意思,而是清闲,你懂的。就像十九世纪末经济学家凡勃仑所说的,TUO离了生产劳动又享受尊贵地位的“有闲阶级”产生了。

西晋越窑青瓷

又有钱又有闲,岁月静好的士族阶层产生了三大爱好:花钱、喝酒、斗富。

只可惜西晋的士族没赶上新技术革命,否则洛阳街头一定豪车遍地,82年的拉菲和1万块一条的烟都成了俗物。西晋士族乱花钱,不仅是一种炫耀,更是一种时尚和光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地位、获得尊重,朋友圈才混得下去。

著名的炫富界大佬石崇,是大将军石苞的第六子,虽然没有继承家产,但凭借家庭背景当了荆州刺史、徐州刺史等,靠抢劫属地来往商户发了财。(有人据此说他是白手起家,好吧我信了)石崇修的金谷园堪比皇家园林,“室宇宏丽”。他家的厕所,“常有十余婢侍列,皆丽服藻饰”,客人如厕之后,衣服直接丢弃,主人给换成新的。上个厕所真的成了“更衣”。

金谷园中的石崇

司马炎的姐夫王济喜欢骑色,马场的围墙用铜钱串成一圈作为装饰。他还喜欢吃Ru猪,就用人Ru喂养小猪,用人Ru蒸制。有一次他和国舅爷王恺比色箭,赢了王恺一头心爱的牛,他命人把牛心烤来吃,只吃了一口,整头牛就丢弃了。

成语中有个词叫“锦衣玉食”,西晋士族的高消费给了这一成语最好的注解。在士族显贵的追捧下,西晋的织锦业登峰造极,发展出了登高、光明、博山、茱萸、交龙以及蒲桃文锦、斑文锦、韬文锦、凤凰锦、朱雀锦等数不胜数的品种花SE。当过丞相和太尉的何曾,每天万金花在饮食上,但还是感叹“无下箸处”。

织锦

西晋士族饮酒成风,有酒量没酒量都要喝,因为酿酒要消耗大量粮食,越浪费越光荣,越浪费越士族。“竹林七贤”(应该是竹林七闲)中被称为“醉侯”的刘伶,嗜酒如命,喝醉了酒在家罗奔,玩行为艺术。酒友们笑他,他却说,我以天地为房子,以房子为衣服,你们怎么跑到我裤衩里来了呢?

另一名嗜酒的“七闲”阮籍,长期担任步兵校尉,理由之一就是兵营的厨房藏了几百坛好酒,可以“近水楼台”。当年司马昭想拉拢阮籍,他为了推辞,居然连续大醉60天。士族官员中,酗酒怠政已成为常态,喝酒时尚、醉酒光荣,反正没人打考勤。

傅抱石《竹林七贤图》

西晋的斗富故事早已写进了历史教科书,代表人物是石崇和王恺。石崇聚敛了巨额财富,经常交友和显摆,国舅爷王恺很不服气,但几次都没斗得过石崇。于是皇上司马炎出手相助,有一次“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王恺得意洋洋地把珊瑚树拿给石崇看,心说这回没辙了吧,皇上给的稀罕物,有钱都没地儿买。岂料石崇随手拿了只铁如意,“一锤定音”给砸了。正当王国舅瞠目结舌之际,石崇命人搬来了一堆珊瑚树,其中“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绝俗,光彩曜日”,像王恺那么大的就更多了。

作为一国之君,司马炎也不是一开始就容许铺张浪费的。受禅之初,他多次下诏禁止奢靡,自己也多年没有修建宫殿。一位太医曾献上一件“雉头裘”,就是野机头上的MAO制成的MAO衣。司马炎命人把这件衣服在殿前焚毁,并下令不准再进献工艺繁复的奇装异服。司马炎消灭吴国之后,还采取“占田制”、“户调制”等一系列措施,修复经济,增强国力。西晋短暂地出现了“太康盛世”的景象。

西晋越窑青釉罐

天下太平之后,司马炎逐渐忘了初心,加上皇亲国戚、士族显贵带节奏,皇上也开始以奢为荣。由俭入奢易,玩儿谁不会。灭吴之后,司马炎把吴王后宫5000人悉数收纳,加上原有妃嫔,合计近万。于是每天晚上翻牌子就成了问题,Excel表都要拉一长串。智慧如皇上,司马炎想出一个办法:每晚坐着羊车,在宫苑里随意行驶,羊车停在哪个嫔妃门口,那么恭喜,今晚侍寝。这个典故逐渐成了“羊车望幸”的成语,形容希望得到别人的重视或宠爱。比如,小编我羊车望幸,希望大家都来个一圈三连。顺便解释下,古代以羊为“祥”,这个羊车就相当于皇宫里装饰经美的观光代步车。

西晋的价值观崇尚奢靡,文化观也崇尚无为,就像公益广告里说的:别把生活填得太满,多给自己留点空间。于是,玄学和清谈成为士族阶层的文化点缀。这些人从小也享受了最好的教育资源,文章基本骈俪华美,但空洞无物。西晋名士流行玄学,浮夸怪诞、故弄玄虚,弄别人一头雾水,就算对了。

五胡乱华示意图

奢靡也好,无为也罢,都是有钱有闲人的特权。士族负责岁月静好,自有庶族和农民负重前行。但是,财富集中于既得利益者,只用于挥霍浪费,不用于社会发展,“太康盛世”注定只是昙花一现,就像唐朝李延寿所言:“奢侈者鲜有不败”。

晋武帝司马炎死后,发出“何不食肉糜”之问的晋惠帝司马衷即位,社会矛盾逐渐爆发。先有“八王之乱”,后有“五胡乱华”。公元316年,西晋灭亡,一共只存在了5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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