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俊卿：乃乃的好家风
更新时间:2022-06-26
| 乃乃的好家风 图文/王俊卿（山东冠县）
（作者乃乃） 从小我跟乃乃一起生活，跟她睡在一个土炕上。乃乃目不识丁，却会唱很多歌谣“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小板凳三条腿儿，我给乃乃嗑瓜子儿······”她会很多谜语“麻屋子、红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红公机绿尾巴，一头钻到地底下。” “白白胖胖一群鹅，扑通扑通跳下河，开水里面滚几滚儿，热气腾腾上饭桌。”她会很多小游戏，抓骨头子儿、跳房子，编花篮儿······她还会教我用纸折扇子、做灯笼、剪双喜字儿、叠小裤褂儿······ 乃乃特别爱看戏，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她都爱看，一个旧戏匣子、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就足以让她如痴如醉。“寇准背靴”、“打金枝”、“卷席筒”、“三进士”、“狸猫换太子”、“朝阳沟”······她怕我听不懂戏词，就边看边给我用大白话讲剧中人物故事请节，教我分辨真善美丑，告诉我善恶有报，教我做人的道理。 乃乃还特别能讲故事，神、妖、鬼、怪故事她都会讲。“嫦娥奔月”、“牛郎织女”、“女娲补天”、“白雪公主”、“田螺姑娘”······这些好故事我百听不厌。在乃乃的故事里，无论什么东西，只要道行深了，都是可以成经的，扫帚经、蜘蛛经、老鼠经、乌龟经、人参娃娃、火怪、水怪、电妖······乃乃讲的妖经，有好的也有坏的，坏的妖经会被人们烧死、打死或溺死；好的妖经会得到人们的尊敬、爱戴和供奉。也有挺厉害的妖怪，比如火怪、水怪、电妖，它们是啥都不怕的，从小我就不敢玩火、下水、触电，至今我仍对它们敬畏三分。 乃乃说她见过乌龟经，是个女的，挎个篮子去她家要吃的，乃乃就拿家里的好吃的给她。我半信半疑，缠着她问乌龟经长什么样子。乃乃说乌龟经长得慈眉善目、白白胖胖的，爱眯眯笑、眼睛常眯成一条缝儿，说话柔声细语，有时候还会带着人参娃娃，那人参娃娃白白嫩嫩的、脸上有酒窝儿，眼珠乌黑、滴溜溜转，穿红兜肚，项戴银项圈儿······我无数次地在脑海里按乃乃的描述想象着乌龟经和人参娃娃的样子，也渴望能亲眼见见他们，但是却一直未能如愿。现在想来，那乌龟经和人参娃娃估计是外乡人带着孩子去乃乃家讨饭的罢了，那时候乃乃的家世太好，她就是那个心善好施的李府大小姐。 受乃乃的影响，无论我看什么，都觉得它们有故事、有生命，我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敬畏。我把从乃乃那里听来的故事添枝加叶，讲给小伙伴们听，再加上我夸张的表演，常常让他们如痴如醉，也因此落得个“故事大王”的称号和超好的人缘儿。现在想来，我的口才，演讲技能、写作才能都不是天赋异禀，而是乃乃对我的启蒙和影响。 乃乃的家规甚多：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说话、喊人口要甜；第一碗饭必须端给一家之主，长辈不入座、不可动碗筷；咳嗽、打喷嚏不可以对着人和食物；吃饭的时候不许在碗盘里乱挑乱拣、不可吧唧嘴、嘴里有食物不可说笑、笑的时候不可露牙齿；不可以与男孩子嬉皮笑脸，不单独跟任何男新外出、在学校不可单独去男老师办公室，不可让任何男新对自己动手动脚，拉手莫脸更不行······乃乃说的我都一一照做。估计这是农村最早对女孩子进行的教科书式的自我保护教育吧。现在想想，我的很多好品质、好习惯都是受乃乃教导而养成的，好的家风是乃乃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乃乃现在已87岁高龄，身体尚还健康，我常去看她，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乃乃很开心的时候，趁一切还来得及，好好尽孝，让她的晚年幸福快乐每一天！
【作者简介】王俊卿，山东冠县人，冠县实高学校小学部语文教师，爱好读书、写作，热爱教育事业、喜欢儿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