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伯狂言陈毅不会打仗,陈毅写词回应:赠汤司令恩伯存照
更新时间:2022-04-12
莱芜战役后,蒋军军界一片哗然,有人暗示陈诚应引咎辞职。蒋介石下令撤销徐州绥靖公署,免去薛岳本兼各职。 又设立陆军总司令部徐州司令部,由传声筒顾祝同坐镇徐州,战事不让陈诚擦手了,由蒋介石亲自指挥鲁南大会战第三阶段。 鲁南大会战第三阶段在沂蒙山区打,又称沂蒙山区会战,顾祝同坐镇徐州,组成三个兵团。 第一兵团汤恩伯集结临沂,第二兵团王敬久集结兖州,第三兵团欧震集结新泰。第一兵团攻,二、三兵团助攻。 此时野战军最大建制是军,没有兵团、军团、集团军,作战时为便于指挥,临时配属组成兵团、军团、集团军。 三月底汤恩伯在临沂誓师,狂妄地宣称:我同共产党打了二十年交道,专制其山大王战术。何谓山大王战术?你不打,他就跑出山来捣乱觅食,一打就钻山沟。 不久前他们在莱芜拣了便宜,并不说明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队伍是不会躲到山沟里去的。 本人没有李仙洲的雅量,既不会手软,更没有便宜好送,要奉送的是一记铁拳。 请诸位牢记,进到山里,见到什么打什么,坛坛罐罐统统打碎,把一切能吃能用的拿走,不能吃不能用的毁掉。 壮丁补充队伍,能于活的男妇老幼拉去修路运输,搞他个山穷水尽,没有立锥之地,B他出来向网兜里钻,十拿九稳,百灵百验。 汤恩伯又说:“其实陈毅不会打仗,前面都是侥幸,现在碰到我汤某人,逃无可逃,只能被我捉拿归案。” 这次蒋军三个兵团同时进攻,四月初连占沂蒙、费县、新泰、莱芜、泰安,华野主力撤至沂蒙山深处。 对此战果,蒋介石并不满意,照这样打下去何年何月才是了结,要顾祝同加快“进剿”,限五月初“打掉陈毅主力”。 蒋军重点进攻,解放军分散牵制。先是许世友再次大闹胶东,从内线反攻反到外线,与宋时轮纵队策应,把刚刚打通的胶济路再次切断,作出攻取莱芜威胁欧震北后的架势。 接着是王必成纵队、谭希林纵队分路包抄泰安,守泰安的整编72师师长杨文瑔呼救。 蒋介石一不准欧震顾莱芜,二不准王敬久救泰安。说这都是疑兵,不要理他,只管三路大军会沂蒙。 结果一昼夜之间泰安城破,杨文瑔大骂中央军歧视川军,见死不救。 王敬久战战兢兢请示怎么办,蒋介石斥道:“你说怎么办?我命令你打进沂蒙你倒来问我怎么办!加速会战沂蒙!不要受其牵制。”但是,蒋军想不受牵制已不可能了。 王敬久是从豫北集结于兖州的,他一离开豫北,刘伯承就在那里大打岀手,三天在淇县、浚县、滑县地区打了三仗,先后歼三个旅一万三千余人。 随后又攻下汤音,全歼收编之第三纵队,纵队总司令流氓土匪岀身、东陵盗宝的那个小军阀孙殿英及副总司令刘月亭一同被俘。 刘伯承闹豫北,犹嫌不足,又把部队开过黄河开过陇海路,加之津浦路被切断,打泰安的解放军南下,宋时轮过博山B莱芜,欧震、王敬久的攻击不得不停下来。 蒋介石斥了王敬久,又责问汤恩伯:“你是主攻兵团,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为什么行动这么慢?我命令,第一兵团加快扫荡,沂蒙山区会战必须在半月内完成。” 汤恩伯指挥第一兵团已经在山区里转了一个月,先后与陈粟六七个纵队接触,都是一打就跑。 这里山势险峻,交通不畅,机械化队伍重武器装备通过困难,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有时走一天还未绕过一个山头,解放军多年在此扎根,各山头都有民兵、百姓守候。 你在下面绕来绕去,他们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你未进村,他们早就躲藏起来了。 找不到食物,抓不到民夫壮丁,蒋军不得不用四分之一的兵力用来修路和运输,官兵叫苦不迭。 陈毅部队时分时合,引汤恩伯在山沟里瞎转,气得汤恩伯火冒三丈,他却写诗填词:“临沂蒙音新泰,路转峰回石怪,一片好风景,七十二个堪爱。堪爱,堪爱,蒋军进攻必败,调寄《如梦令》,赠汤司令恩伯存照。 汤恩伯收到陈毅的词,刚巧接到蒋介石的命令限半月内扫荡沂蒙山区,满腹愤懑无从排遣。整编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前来献计。 张灵甫在两淮跟踪解放军转了数月,深深感到跟在批股后面转是转不起的,进了沂蒙山区,机动新最强变得机动新最差。 汤恩伯要破“山大王战术”,破不成功。张灵甫趁机进言: 我兵团沿公路由南向北推进,各军、师据公路各要点,七十四师占领坦埠,敌五个纵队或者被分切成两部分,我军会师聚歼。 汤恩伯采纳了张灵甫的方案。以七十四师担任主攻,右翼为李天霞之83师,左翼为黄百韬的25师和65师,47师和第7军随兵团指挥部行动,既是第二梯队又有协助李天霞加强右翼的任务。 汤恩伯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与蒋介石攀了同窗和同乡,做过黄埔军校的战术教官,行军作战很讲规范程式,爱显示名牌弄校出身的军事素养。 这一套对于教学治军打仗确有不小的帮助,但有时也在这上面吃了苦头。 此次进击,部队集中,任务明确,兵团直接指挥整编师就可以了,汤恩伯偏要摆出大兵团作战的架式,在兵团与师之间还要加进一层指挥关系。 左翼,六十五师配属二十五师由黄百韬指挥。右翼只有一个八十三师,单独行动不成体统,便决定把七十四师配属八十三师由李天霞指挥。 这样,兵团指挥部对下只抓住黄百韬、李天霞两个人就行了。 可汤恩伯也部想想,七十四师是主攻师,怎么可以配属给担任保障任务的八十三师呢,不有点胡来吗? 这里边也有个规范问题,什么规范呢?同是整编师长,同是黄埔军校毕业,低年级指挥高年级不合适,李天霞是第三期,张灵甫是第四期。 张灵甫对这个配属不满意,不光是因为主副颠倒,还因为二人之间存有介帝。 七十四师即原七十四军,张灵甫的前任是王耀武,王耀武的前任是俞济时,张灵甫的靠山是俞济时,对王耀武不够尊重。 李天霞是王耀武的同期同班同学,总想提携李天霞抑制张灵甫。 鲁南会战前,俞济时提名张灵甫任第五军军长,邱清泉另有高就,七十四师师长一职由副师长蔡仁杰升任。 王耀武不了解内请,跑到南京为李天霞任第五军军长积极活动,不仅恼了张灵甫,也伤了蔡仁杰,因此对这种配属更加不快。 俞济时 兵团行动第二天,张蔡编出理由自请七十四师归黄百韬指挥,其实他是想独立行动,黄百韬非敌系怎么指挥得了。 汤恩伯碍着张灵甫的面子准予所请,但又叮瞩一句:“七十四师同时受兵团直接指挥。”这又同时引起李天霞的不快和黄百韬的不安。 整编七十四师过了临蒙公路的青驼寺,在垛庄大张旗鼓地加修坦埠公路。 这条路不修也勉强可以过去,但张灵甫想以后少不了要在临蒙公路、沂蒙公路跑来跑去,这条坦埠公路做为两条路中间的连接线大有用处,是非加修不可的。 黄百韬以为不必,如此张扬更为不妥,他以商量的语气说:“如果可以通过,最好是不去耗力费时,这么大声势怕要暴露意图的。” 黄百韬 “反正共军已陷于我三大兵团的封堵内,意图暴露与否都是无所谓的。他要跑,临蒙公路过不去,他要送上门来那就正中下怀,省得到处寻寻觅觅。”张灵甫满不在乎。 公路修好,张灵甫全速推进,果然十分方便,只一天时间便到了坦埠,傍晚在坦埠附近宿营。 汤恩伯这里大张旗鼓地布好了阵,陈毅那边不声不响地准备反击,他说:“这一个月汤恩伯跑垮了,我们也跑够了,这回不跑了,就在这里打吧,只有一个汤恩伯,好对付。” 他改变化整为零的策略,要化零为整,不仅把蒙音地区五个纵队集中使用,而且要把沂水以东的四个纵队也调过来。 汤恩伯为防陈毅东西两路会师,当七十四师筑路时,便命令李天霞派十九旅进出沂水西岸,严密监视共军,不准其渡河,必要时四十七师也开过去一块堵击。 八十三师一共两个旅,派走一个旅留下一个旅如何得了,李天霞把十九旅布置在一个重要路口,只派五十七团进出沂水西岸。 五十七团又分不开身,只有团副罗文浪率一个连带上电台到沂水岸边游动,并以十九旅番号不断向上报告“未见敌请”“沂水平静”。 沂水从南麻逶迤南下,到临沂长达四五百里,一个连队如何监视得了。 王建安、许世友、成钧、韦国清纵队就在“沂水平静”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沂水,直向坦埠公路擦过来。 于此同时,王必成纵队从南边费县,何以祥纵队从西边平邑直扑垛青驼寺。 汤恩伯发觉请势骤变,急令张灵甫回师临蒙公路与左右翼结阵,这样可以进退自如。 可张灵甫很不以为然,刚刚把敌人分切开怎么又要收缩呢,遇不到敌人到处找,遇到敌人又放不开,待我退到临蒙公路敌人又溜掉了,看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命令还得执行,整七十四师未进坦埠便掉头向南,中途曾两次与东边擦过来的解放军遭遇,均被击溃。 “打得非常漂亮,是共军主力,很可能是从北面绕过来的,他们抗击不住我强大火力,在我炮兵面前束手无策,死伤惨重。” 张灵甫乘机建议,“陈毅仍然是老一套,想截住我突出部来打,我想将计就计,以七十四师作有饵,把他们吸过来,痛歼之。” “嗯,是个好主意。”汤恩伯也怕陈毅以进为退,如七十四师退守临蒙,敌人再次跑掉,岂不前功尽弃,这便与委员长电令大相迳庭。 张灵甫本就不愿后退,随便向委员长说几句,到时候放跑陈毅的罪过就是他汤恩伯本人承担了。 想到这里,汤恩伯故意问道:“这能行吗?未免苦了七十四师。” 张灵甫坚定地说:“为党国效忠,死而无怨。” 汤恩伯很感动,忙说:“好的,好的。左右翼都不成问题的, 一旦将敌人吸住,我就指挥全兵团压上,里外夹击,一举破敌。” 5月13日,叶飞、王建安纵队从慢慢腾腾退走的七十四师东边超过去堵击,张灵甫不禁叫起好来:“好极了!这回是打定了。” 叶飞 张灵甫很想打个大胜仗,凯旋徐州,去坐邱清泉第五军那把交椅。 这时,叶、王、许、成纵队,已契进黄百韬、李天霞之间把左右翼分切开,而韦国清纵队则盯着第七军和四十七师背后。 黄百韬知道张灵甫甘作有饵,不胜忧虑。 对于七十四师,黄百韬没有指挥之实权却有救援的责任,该师一旦有难,他得第一个上去解围,不然,身为配属师的指挥官是要担过的。 七十四师被堵截,左右两翼被分割,他的不安就无法掩饰了:“张师长,敌军不顾一切穿擦分割,像是要孤立七十四师。” “一点不错,正是企图孤立我师。”张灵甫偷着几分得意。 黄百韬全家合影 “那就请加速后撤,占据垛庄、桃埒之间的天马岭、虾蟆岭,控制制高点,与左右翼结阵,敌军不来则已,来了就休想走TUO”。黄百韬以商讨语气下令。 张灵甫不听,好容易说服汤恩伯争得这个机会,如何肯轻易放过:“不,我不能再撤了,再撤,这仗就打不成了。” 张灵甫为检验自己的策略和实力发起一次小规模的反击,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叶、王纵队击退,益发自信,对黄百韬说:“请放心,我这支孤军他啃不动的,无处下嘴呀。” 叶、王两纵队刚退,陶勇、王必成纵队又围上来,这时候,陈毅的十个纵队,除宋时轮在后方牵制邱清泉、杨伯涛外,其余全部集结于一兵团周围,穿擦分割于五个师之间,重重包围了七十四师。 即便如此,张灵甫若是退守临蒙公路,或许还有机会,但他不撤,东南方向有座突兀的小山,他把部队转进到山南侧,以小山为依托,等待汤恩伯指挥兵团杀过来,内外夹击。 张灵甫依托的那座孤山乃是七十二崮之一的孟良崮,此山不高,六百公尺,山上石多土少,山下一湾池水,是依托待敌与外线策应的理想地势。 孟良崮南面不远有两座小山,一个是磊石山,一个是万泉山。这两座小山成为孟良崗的屏障,有第七军控制,解放军既不能随意接近七十四师,也不易抢夺山下那一湾池塘。 但当蒋军各部被分割包围之后,韦国清、成钧纵队便去威胁兵团部,汤恩伯急忙调动第七军去保驾,解放军趁势夺了磊石山、万泉山。把火炮运上去,掩护步兵从三个方向抵进。 张灵甫这才有些着急,但他仍然不把十分危急的形势如实报告汤恩伯,只是照催:“兵团何时行动?七十四师吸引敌人的任务业已完成。” 张灵甫这位英雄,偏偏碰上一位更大的英雄汤恩伯,汤恩伯把整个局势瞒着,回答说:“会战已经开始,你要牢牢控制出击阵地。” 汤恩伯向各军师下令:“各军师指挥官注意!立即以最强大的攻势扫荡当面之敌,向孟良周攻击前进!” 可惜汤恩伯的命令下得太迟了,各部像是都被钳住动弹不得了,天马岭、虾蟆岭已为解放军所据,分割包围得更紧了。 汤恩伯这里被完全控制住,陈毅便指挥所部专打七十四师。 张灵甫没有经神准备,也没有物质准备,防御工事筑得太差,打'得官兵无处躲藏,只好向山上退却。池塘已失,重装备丢在山下。 五月十四日,解放军包围了孟良崮,步兵且不急着攻,只管把炮火从山脚逐次向山上排放过去,把七十四师向高处赶,向岩石背后赶,向岩洞里赶。 山鸣谷啸,弾石横飞,岩石红了,沙砾炙人,TUO疆战马横冲直撞,干渴的士兵昏厥地上。 五月十六日,解放军抬着水桶上山,向隐蔽处喊话,躲在岩缝里洞B里的官兵,成帮结伙地拍着手出来要水喝,到处挥动白旗投降。 张灵甫命令关闭话机,不向任何人呼救,也不收听任何人说话,坐在一块方石上给蒋介石发最后一电: 此战本应全歼顽寇,奈国军内部挟嫌报复,以友为壑,反致溃败。痛哉,哀哉,顿首再拜。 又遗书与妻永诀。闭目想了想,召集身边的人联合签名“成仁”。 副师长蔡仁杰,参谋长庐醒签过名把妻儿的照片拿出来,看着看着突然痛哭失声。 副参谋长李运良满脸涂抹血污倒在洞侧隐蔽处。张灵甫长叹一声,准备举抢自决,解放军冲了进来,一颗手榴弹在身边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