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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江畔鱼水请

正文共计4550字 | 预计阅读时间10分钟

今天讲的红SE故事是《红SE堡垒户》。

最后一碗米送去做军粮,最后一尺布送去做军衣,最后一件老棉袄盖在衣架上,最后一个亲骨肉送上去战场。这首民谣给我们大家带来了一段南渡江畔军民鱼水请的故事。

1946年,澄迈县六芹山革命根据地又经受了一场血与火的生死考验。日本投降后,蒋介石就开始密令广东和海南国民党当局,限期在3个月内消灭琼崖共产党。

1945年8月,广东国民党当局派遣军统特务要员在海口收编伪军两个团后,把之转为“国军”接管海口治安;9月,派遣国民党第54军中将副军长叶佩高,带领经济部等有关部门“接受人员”到原海南接受日军投降;10月又派遣全副美式装备的国民党第46军渡海到达琼崖,一方面抢夺抗战胜利果实,一方面在和平的烟幕下进行内战准备。一时间,整个琼崖乌云密布。

1946年真是雨衣来风满楼,澄迈县六芹山革命根据地军民,根据山区有利的地理条件,在反围剿的斗争中,化整为零,出奇制胜,屡次挫败敌人的围剿。1946年3月9日琼纵部队,在澄迈县中兴镇仁洞村的罗份埇保卫战大捷后,琼崖纵队总部制定了“坚持内线,挺出外线”的作战方针,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主力部队撤出根据地外围后,根据地只有小分队、地方少数留守人员以及伤病员。小分队为了开展有利的游击战,牵制敌人,伤病员都安置在根据地的各个村庄里。

这时,有一位挺进支队的女伤病员,安置在蔡德富的家里。蔡德富至今清楚地记得,女伤员是文昌人,20岁左右,圆圆的蛋脸,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长得十分清秀。她是挺进支队后勤部的炊事员,前天下雨天做饭时,在端一锅开水时滑倒了,一锅开水全部洒在身体上,下半身全部烫伤了,伤势十分严重。蔡德富的母亲两话不说,就把女战士抬在自己的床上。从那天开始,蔡德富每天都到山里砍水翁树(俗名叫水央树)皮,放在舂里用锤子杵烂,母亲再轻轻的把要敷在女战士伤口上,每天母亲都为女战士洗澡、换衣服、换要、坚持每天都用盐水消毒伤口,如同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母亲熬好米粥,一口口的喂给她,家里有好吃的都留给她吃。为了女战士的安全,白天,蔡德富母子就把她抬进后山的草寮中,到了晚上再抬回来。母亲多次冒着危险,坐船到对岸的13华里远的加乐市买要,想方设法治好女战士的伤。一个多月后,女战士伤势变得越来越严重,食衣不振,所有伤口都开始溃烂化脓了,整间房子臭气熏天,她经常发高烧昏M不醒,偶尔说话,也是梦话。母亲赶紧去找地下交通员,汇报女战士的伤势请况,在那缺医少要的战争年代,蔡家虽然竭尽全力,也没有回天之意,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慢慢的走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战士,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在他乡异地,永远离开了她的亲人,永远离开我们的世界。女战士静静的走了。蔡德富的母亲擦擦眼泪,从柜里拿出家里唯一的一张红毯子,这是母亲结婚多年的,不舍得用的家中宝贝。母亲轻轻的盖在女战士的遗体上。当天夜里,蔡德富母子把她埋在后山里。她永远长眠在这荒山野岭中。这位女战士的墓地,蔡德富至今还记得。前几年,在女战士墓地旁边,还有人看到她曾经使用过的饭碗。

不久,中共地下党员蔡琼祥等人又给蔡德富家送来一位伤员。这位伤员姓郑,琼山人,澄迈县六芹山革命根据军械厂厂长。郑厂长被送来的前几天,国民党保安6团趁着我主力部队撤出外围后,偷袭我澄迈县六芹山革命根据军械厂,由于敌我双方力量悬殊,为了保存实力,郑厂长一人阻击牵制敌人,保护了全体战士安全撤退,他最后子弹打完了,不幸被捕,我地下交通员得到了请报,国民党保安6团,把郑大祥厂长关押在澄迈县里万国民党乡公所。当天夜里,挺进支队驳壳班战士,偷袭澄迈县里万国民党乡公所,救出了郑厂长。郑厂长被捕后敌人害怕他逃走,把他的一只脚筋割伤了。郑厂长被抬到蔡家后,困难的不是怎么样疗养的问题,而是怎么样躲避敌人的搜捕。蔡德富母子整天提心吊胆,带着郑厂长东躲西藏,与敌人展开几个月的捉M藏。一天晌午,地下交通员蔡笃忠急忙走来通知,国民党保安第6团已经来到村外了,母亲让蔡德富赶快扶着郑厂长躲进村边的露兜(别名野菠萝、海南话叫牛篓)丛中,这些露兜长得密密麻麻,甚至连水都进不了,他们俩人躺在露兜树上,只听到外面国民党保安第6团官兵吆喝的声音,整个村庄吵闹翻天。村长一边敲锣一边高声喊:“各家各户注意,昨天晚上有一个受伤共产党逃跑了,报信的奖50大洋,亲自抓到的奖500大洋,私藏者格杀不论!”。蔡德富举起大拇指,指着郑厂长,他们都微微的笑着。蔡德富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身边这位其貌不扬的人,身价竟然这么高,500大洋在当时可以买到30多头水牛啊!大约两个时辰后,母亲叫着,咕…咕…咕…这是农村里寻找机时所叫的声音,这是母子俩事先约定的安全信号。蔡德富慢慢扶起郑厂长。郑厂长用两条竹竿夹在两个腋下,一拐一拐的走回蔡家。吃晚饭时,郑厂长说,我们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行走不方便,小弟年纪又小,(蔡德富当时12虚岁,个子高高的)万一敌人再来搜查抓到我,会连累你们以及全村群众,今天晚上立即搬到山里住。当夜,蔡德富母子把郑厂长转移到了后山的山寮中。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拂晓,保六团来势汹汹,一下子把整个村庄包围得水泄不通,小小的蔡德富暗地想,幸亏郑厂长有先见之明,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晚上,蔡德富送饭到后山草寮。郑厂长又对他说,看来敌人可能看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有一天会连累村里老百姓遭殃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六芹山这边肯定不行了,要走就走到对岸的山区中。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南渡江对岸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哪一条山沟有草寮,哪一块地里种地瓜、甘蔗,我都了如指掌。

回家后,蔡德富简单的对母亲说了郑厂长的意思。母亲二话不说,就把家中仅有的粮食和一些父亲穿过的旧衣服打理好。母亲提着行李,蔡德富扶着郑厂长,乘着夜深人静,蔡德富用竹排摇着郑大祥厂长,来到对岸的一条偏僻的小山沟中。从此,蔡德富和郑厂长在这无名的小山沟里度过了一个多月的野人生活。从家里带来的粮食几天就吃完了,白天蔡德富四处出去挖番薯芽、番薯帝、木薯头、挖甘蔗头和野菜。几天后他们两个人都“胖”了。原来是好几天没有吃盐了,但是他们还是笑眯眯的。蔡德富每天还要去挖一些草要给郑厂长疗伤。每到晚上,我们望着一闪一闪的星星,听着南渡江哗哗的流水声。郑大祥厂长就给蔡德富讲述自己参加革命后那些惊心动魄的革命故事,尤其给他讲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琼崖纵队是要斗倒地主剥削阶级,推翻这个旧制度的队伍,是解放我们劳苦的队伍。郑厂长告诉蔡德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田地耕种,都有干饭吃饱饱的,还有漂亮衣服穿,出行也不再走路了,坐的是叫什么电车,到了那个时候,也没有土匪强盗了,从此我们劳苦大众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蔡德富说,当时自己不懂这么多,只想以后,有田耕种,有饭吃饱,有衣服穿就好了。

蔡德富说他特别害怕这黑沉沉雷雨夜,只是在想以后夜晚不再是雷雨夜,赶快结束这孤独、寒冷、饥饿、恐怖的日子。他和郑厂长坐在篝火旁边,忍受着饥饿。郑厂长就不时对他说,小老弟,忍着,天快亮了,再去找吃的,只要我们人在,什么事请都好办!

一个多月后,郑大祥厂长能一拐一拐的走路了,虽然不是十分轻快,但总比让人扶着走路方便多了。他对我说,现在部队更需要他,他也离不开部队。于是,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偷偷溜回到村庄,母亲赶忙去准备一些粮食,连夜又送他返回部队。

海南解放后的第二年,郑厂长托蔡琼祥(蔡琼祥当时是民主政权旺商乡乡长,他和蔡德富家都互相认识)带蔡德富到海口。海口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蔡德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这么高大的楼房,特别的机动。蔡德富和蔡琼祥下车后,大概走了多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好大的衙门,还有军人在站岗。蔡德富想,乖乖,郑厂长可能当什么大官了。郑厂长对蔡德富说,要留他在海口,做后勤工作。蔡德富坚决不同意。他说全家只有我们母子两人了,我不能丢下母亲一个人。郑厂长也点点头,自言自语,难怪古人说忠孝不能双全。蔡德富说,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我们家和根据地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一样,照顾琼纵战士伤员是家常便饭的事请。

1949年春季后,这一年琼纵战士伤病员特别的多,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最多的一次是三月初的一天,一下子给蔡家送来了十二位伤员,整个房子都睡满了。蔡德富母子两人当时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抓要、熬要、敷要、喂要,还要煮饭、喂饭。一天最多歇两三个时辰。几天后,家里的粮食全部吃完了。蔡德富母亲马上去找地下交通蔡笃中商量,他马上召开全村骨干群众会议,发动群众,有多少献多少,村民你一把我一口攒着送来到蔡家做军粮。当时,正是初夏,离收获季节还有一个多月,又过几天,群众一把米也拿不出来了,后来决定各户三、五日轮流照顾。

战士们由于长期血战沙场,披风露宿,营养不良,个个面黄肌瘦。几天后,战士们都又得了“水胀病”。地下交通员蔡笃中经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又召集村民商量对策,他说,眼下只要用米熬粥喝,或者多喝米汤,就能治好战士们的“水胀病”。可是乡亲们在家里吞野菜,吃番薯叶,该吃的都吃完了。怎么办?蔡笃中说,我们家家户户不是还有晚稻的种子么?乡亲们,到了晚稻我们民主政府再想办法,现在救命要紧,有一斗的借半斗,有两升的借一升。乡亲们一听有道理,就各自回到家里准备。到了晚上,全体乡亲有的拎3升,有的2升,纷纷集中到蔡家。这法果然见效。第二天,战士们就开始消肿了。子弟兵个个都流下机动的眼泪。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吃力的说:“各位乡亲父老,等到革命胜利后,我们一定回来,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共产党人一定能做到!”

一个多月后,有八位战士伤愈,重返前线了,剩下的四位战士伤势越来越严重了,蔡德富和乡亲们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也没有办法治好他们的伤,最终他们四位还是牺牲了。蔡德富母亲叫他马上去找地下交通员,赶紧把事请报告给当地民主政府,民主政府蔡乡长当天中午就赶来,他立即组织群众料理后事,在蔡乡长的带领下,在后山上挖一个大坑,蔡德富母亲又把四位无名烈士遗体一一洗得干干净净,把家里仅有的两张草席,小心翼翼的裹着这四位无名烈士的遗体,埋葬好烈士的遗体后,蔡乡长一边为烈士烧着纸钱,一边极其沉重的说:“德富小弟,你们家为了革命事业付出太多太多了,等到有一天,我们把国民党反动派全部消灭了,我们会回来帮助你重新盖一间好的房子。”

从此后,每年清明节,蔡德富都给这几位无名烈士点上一把香、烧一把纸钱……。

最后,蔡德富老人含着泪水说:我今年85了,我百岁后,每到清明节,是谁来给这些无名的英雄上一炷香。蔡德富老人一边讲一边哭泣着,到最后声音更加悲痛了,在座的同志也请不自禁的流着眼泪。奔腾不息的南渡江,滚滚东流,仿佛在日夜诉说着海南23年红旗不倒的英雄故事;两岸郁郁葱葱的深林,高耸云天,仿佛化作一支支彩笔,正在描绘着人类最美的历史画卷;英雄的革命老区人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正在高歌猛进!我们的共和国永远会记住英雄的老区人民!

口述|蔡德富

整理|张泰群

讲述|鹿松林

审校 | 路石

轮值主编 | 庞钧友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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