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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军

我军灿若星辰的开国将帅，为创建新中国做出重大贡献。他们大多参加了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他们打过蒋军，打过日军、美军。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中还有一位曾经打过法军，而且是唯一的一位开国上将。

除了八国联军侵华时期，法国军队并没到过中国。了解历史的朋友知道，能打法军的地方应该是在越南。没错！就是越南。

大家知道，到1950年春，解放战争已基本结束，大陆上除了少数地区尚未解放外，其他地区已全部进入和平建设时期。然而，正当军民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中，将过上安宁生活的时候，这位将军被任命为援越军事顾问团团长，来到了炮火连天的越南战场，指导越南人民军与法国人作战。他在越南的时间足有5年，指导越南人民军连战连胜，最终将法国人赶出了北越，为越南的解放事业立下卓越功勋。

他就是开国上将韦国清。在韦国清将军的军事生涯中，最耀眼的时期或许不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而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在中国邻邦越南的战场上。

韦国清1913年他出生广西东兰县，1929年，15岁的韦国清入团，同年12月参加了著名的百SE起义，被编入红7军。1934年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新四军第9旅旅长，第四师副师长，为建立皖东北和巩固发展津浦路东地区抗日根据地发挥了重要作用；淮海战役中，他任华东野战军第2纵队司令员，参加了围歼杜聿明集团的作战。

既然讲援越，还得荡开一笔，要从越南说起。

大家知道，二战前，法国已统治越南达80余年。二战期间，东南亚及越南均被日军占领，法国军队被日本人解除了武装。日本投降后，法国军队乘机卷土重来，首先占领西贡，接着，派出远征军相继在越南中部和北部沿海登陆，占领了许多城镇和战略要地。于是，越南人民在胡志明的领导下，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抗法战争。

战争开始时，越南人民军只有2万人，而且缺乏武器，缺少军事指挥和作战经验。法军是由现代化装备武装起来的10万陆海空军，又有美国的帮助。越南人民只能用竹棒锄镐来抵抗法国的飞机大炮。法国将军们自恃兵力和武器的优势，采取速战速决的闪电战术，要灭亡越南。首都河内的军民经过两个月的英勇固守，给法军以重大杀伤后，实行战略退却，撤到在抗日战争时期建立起来的越北根据地。越南党政军首脑机关和大部分主力部队驻扎在这里，于是，这里迅速成为全国抗战的主要根据地和指挥中心，也同时成了越法双方的主战场。

没多久，法军就开始大举进攻越南北部平原和东北、西北地区以及中部地区，控制了这些地区的城镇和重要交通线，对越北根据地的形成包围态势。此后，法军又集中优势兵力，向抗战根据地多次进行大规模突袭和合围，企图消灭越军主力，尽快结束战争。

在敌重兵进攻面前，越军采取游击战和小规模的运动战相结合的方式，打击敌人。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奋战，人民军不仅歼敌近6万名，而且在战斗中迅速成长壮大，游击队伍发展到10多万人。特别是在1947年10月的反击战中，人民军收复了大施、宣光，直通河内近郊，使法军速战速决的闪电战宣告失败。

法军连遭失败后，便改变战略，在军事上实行重点进攻，疯狂封锁解放区，从1949年春开始，加紧对南部、中部各游击区扫荡的同时，对越南北部平原和丘陵地区发动了8次大规模的扫荡。在一些地区，恢复伪机构，建立保安屯，强化对占领区的控制。

越军则在各敌后游击根据地开展广泛的游击战争，进行反扫荡，但依然没有扭转被封锁、被分割的局面。许多大中城市和主要交通线还在法军的控制下，解放区被分割成互不相连的若干片，越北山区是面积最大的中央根据地，和中国边境相邻，但被敌人严密封锁并不断蚕食。这块根据地只有100多万人口，要养活20多万军队和干部，加上疟疾流行，严重地威胁着军队生存和人民健康。越南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严峻考验。

而恰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解放战争取得了决定新胜利，新中国随后成立，给越南人民以巨大鼓舞。胡志明马上派人来中国，请求给予援助。1950年1月底，胡志明又亲自来中国进行秘密访问。在京期间，胡志明又再次提出了援越的请求，主要是援助军事物资和派忠遣军事顾问，帮助越南抗法战争。

为了支持越南解放，打破列强对中国的包围，新中国在自身面临众多困难的请况下，决定对越南在物资上和军事上给予无偿援助。

向友好邻邦派遣军事顾问团，这对新中国来说还是第一次。我军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虽然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但要把这些经验成功地运用到另一个国家和军队中去，是一件十分艰巨而又复杂的工作。韦国清就是在这时候被派往越南的，他成为第一位“军事顾问团团长”，而他所率领的军事顾问团能否正确履行援越任务，直接影响越南抗法斗争和中越关系，其肩负的责任是十分重大的。

为什么是韦国清？选择这位战将，肯定是有深意的。韦国清是当时我军同级别中为数不多的文武全才。他上过红军大学，当过军队的各级指挥员，打过无数的大仗恶仗，也多次负责军队的政治工作，出任前是第10兵团政委，正兵团级。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他是广西人，广西与越南山水相连，气候、环境、人文等条件非常相近，而在我军，出自广西的高级军事指挥也是凤MAO麟角。

【1940年，从左至右：韩振纪、梁兴初、黄克诚、张爱萍、韦国清】

在韦国清率军事顾问团出国前，决策层首长在京专门接见顾问团主要成员。主席说，越南是当今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你们此次去执行任务，是具有世界意义的。越南民族是一个好民族。派你们去的地方很艰苦，面临的任务很艰巨。要打摆子，有牺牲的危险，要作长期艰苦奋斗的打算。”

这是1950年初，刚刚诞生的新中国尚在摇篮中，我们开启了第一次国际援助。同年底，又发起了更大规模的抗美援朝战争。

【左起：刘培善、韦国清、叶飞、陈铁君】

韦国清离开了刚刚到来的和平生活，带领顾问团的战友从广西直接奔赴越南边界的战役前线指挥部。韦国清那时又瘦，身体还患病，体重只有40多公斤。几乎天天肚子痛，只能喝粥、吃挂面，还经常睡不着觉。可工作起来却很玩命。

1950年冬，越南红河中游战役前，他没日没夜呆在简陋的草屋里，面对地图反复思考、周密计划，帮助越军部署战役工作。在即将出发到前线之际，他忽然病倒，头痛脑涨，不进饮食，不能睡眠，全身无可名状的不适。当时的感觉比他在红军时期负重伤时还难受。

越军总司令武元甲，得知韦国清病倒了，连忙找来医生诊治。医生诊断后，说这是打摆子，没什么高招医治。最后还是找来了富有经验的中国医务顾问林钧才，重新诊断后确定为用脑过度，长期疲劳，引起了大脑皮层失调。然后对症下要，才减缓了韦国清的痛苦。他服要休息仅过了两天，即赶赴前线帮助指挥红河中游战役，结果这一仗越军取得了胜利。

韦国清在越南工作的几年里，始终同越军指战员一起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备尝艰辛，经常不顾个人安危。奠边府战役前，他乘吉普车去前线，时而遇敌机空袭，路旁还有不少敌人投掷的定时炸弹，他全然不顾。当临近前线通过法军远程火炮封锁区时，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弹片穿偷了汽车挡风玻璃。随从人员大吃一惊，而坐在前面的韦国清却若无其事，鼓励司机开足马力，急驶目的地。他的模范行动，机励顾问团的战友们。

在我军少数民族将领中，韦国清可谓文武双全。他当过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兵团司令员，也当过旅政委、师政委、军政委、兵团政委。他是援越军事顾问团的团长，从越南战场归来，又担任广州军区政委，后任总政主任。

一些老人这样说：韦国清当政委像政委，当司令像司令！

在越南战场，韦国清的军事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可以这样说：北越最终取胜的关键几仗，是与韦国清杰出的指挥分不开的。

曾在越军308师担任军事顾问的于步血，至今仍记得韦国清在越南热带丛林中论兵法的事。一天，韦国清找于步血，单刀直入地问：“主席的十大军事原则的核心是什么？”于步血想了想说：“可能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

韦国清说：“你说对一半。真正的核心就是歼灭战思想。”

这时，韦国清才说明意图：“这次请你来，就是希望你在协助越南人民军总结时要好好讲讲这个问题。告诉他们作战时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要吃偷并贯彻歼灭战思想。否则，集中了兵力也会白搭！”

韦国清又问于步血：“作战双方谁都想歼灭对方，老蒋也知道我们要歼灭他，但防备不了，为什么？”

没等于步血回答，韦国清接着说道：“一个指挥员在打仗前，要做的事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做好两件事。第一，每打一仗，特别是比较残酷的战斗，战前要想到我有多少取胜的因素？你不解决这个问题，就不是一个好指挥员。第二件事，找出可能导致失败的不利因素。这件事，一般指挥员也都能做到，但很难做好。挖出了不利因素，还要谋划解决的办法。你不解决，想到了也还是白搭。”

【胡志明、韦国清与军事顾问团部分成员】

那一次论兵法，韦国清还问于步血是否读过《三国演义》？他讲述了《三国演义》中的一段故事：当50万敌兵分路进犯时，后主刘禅在惊慌之际抱怨诸葛亮不上殿议策。实际上，诸葛亮是在相府内苦思退兵之计。诸葛亮对敌兵中的四路都先后找到了对策，还密调3万人马为“战略预备队”。剩下最头痛的一路是东吴的经兵10万，不过最终也还是有了办法。可是要施行这个办法，须有一个特殊的人。又过了一天，这个特殊的人物也被发现了。刘后主听了启奏后才如梦方醒，称诸葛亮鬼神不测之机。

丛林论兵法，使于步血受益匪浅，他指导的越军308师愈战愈强，成为越军中的一支王牌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