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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

前言

1955年，中国学生朱育理得到机会，前往苏联莫斯科的机床工具学院交流学习。

当时正是中苏蜜月期两国友好交流的时候，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很多中国学生都会被外派到苏联学习先进经验，甚至部队里还要求许多将校学习俄语，方便交流。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朱育理不远万里来到了莫斯科，在这里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一个同学，名为伊娜·库里申科。

听完这个女孩子的自我介绍的那一刻朱育理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耳熟，在中国国内有一位曾经家喻户晓的来自苏联的战斗英雄，也就是著名苏联战斗英雄格里戈里·库里申科。

他的名字跟面前这个年轻女孩似乎有一点相似，只是不知道是朱育理的错觉，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于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朱育理直接向名为伊娜的俄罗斯少女表达了自己的疑或，但当少女从这个中国学生口中听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这个名字以后，却表现出无法抑制的机动。

“那是我的父亲！”女孩吃惊地捂住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他失踪了！”

听到这句话，朱育理顿时神请一震，然后带着充分的尊敬，把自己知道的事实缓缓道来。

伊娜这才知道，她以为失踪了十六年不见的父亲，在中国却是所有中国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

为何伊娜的父亲会突然消失十六年不见？为什么一个苏联人又成为了中国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他后来怎么样了？

苏联队长

格里戈里·库里申科于1903年出生于乌克兰基辅附近一个贫困的农奴家庭，彼时的乌克兰还处在沙俄的统治之下，饱受压迫和剥削，加上连年不休的战争以及上位者荒Y无度的摧残，底层人民的日子苦不堪言。

直到1917年，十月革命爆发，新生的无产阶级政府推翻了资产阶级的统治，一直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奴们才终于迎来了真正的自由与解放。

但是好景不长，不甘心失败的旧沙俄贵族以及地主势力纠集起大股力量，甚至联合列强，向新生的红SE政权发起反击，意图重新夺回统治地位，让沙俄再次回到被贵族与皇室统治的时期。

内战爆发后，库里申科的父亲为了捍卫来之不易的自由和革命，加入了红军，在战场上与象征着落后腐败的贵族群体的白军英勇对抗。

战争获得了胜利，白军贵族余孽最终被赶出了苏联，但库里申科的父亲回到家以后，没过多久，就因为战场上留下的旧伤而离开人世。

就连母亲，也在一年后因为伤寒离世。

这对库里申科的家庭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他和几个兄弟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靠乞讨过活。

后来他找到一份工作，就是去当地一家富农家里做长工，总算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不久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一个来自科尔申的共青团书记。

由他介绍，库里申科进入了一家国营工厂工作，这算是改变他命运的一个契机，从此以后，他开始走上革命的道路。

库尔申科的父亲是他的偶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红军战士，为国杀敌。

上世纪30年代，他应征加入了红军，因为表现优异，他很快由陆军转为空军，成为了一名飞行员。

1937年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飞行大队的大队长。

日寇侵华

1937年，日本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展开了全面侵华，中国战场上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对于苏联来说，这同样也不是个好消息。

因为日本心中最大的敌人从一开始就是苏联而非中国，日本军方内部一直有两个主要的意见，一是占据东北然后北上攻打苏联，二是沿中国海岸线南下占领东南亚，获取战争所需的资源。

苏联是个强大的对手，北上攻打苏联势必非常困难，东南亚是英美的地盘，占领东南亚必然会引起英美的反感。两个方案都很冒险，但如果日本想要崛起，两个决策势在必行。

这也很符合日本的民族特新，特别喜欢DU国运，赢了皆大欢喜，败了则满盘皆输。

实际上1939年的时候，日本和苏联在蒙古边境尝试新地硬碰过一次，然后被干碎了，于是就开始把战争矛头转向了东南亚。

苏联一方当然也对日本的心思心知肚明，不是说会怕了在东亚战场上如日中天的小日本鬼子，只是对他们而言，日本并不是最大的威胁，应该重点提防的，主要还是西线的德国。

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虽然苏德之间此时还有“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约束，但是实际上不管哪一方都明白，真正到战争将要爆发的时候，一纸条约的约束力只能说比废纸还要不如。

德国是个强大的对手，因此苏联并不想承担两线作战的压力，即便日本人暂时克制住了背后捅苏联刀子的冲动，但始终有一头不怀好意的饿狼在背后紧盯着自己的感觉也不好受。

于是苏联只好寄希望于中国，希望中国能够争点气，把日本人的脚步牢牢拖住，即便不能打败日本，至少让他没有经力再到其他地方搞事请。

不过中国战场上，战况却并不好。

中国军队的纸面实力不是一般的差，虽然军队的兵员数量比日本人还要多，但是飞机大炮等重武器却无比的欠缺，抗战爆发前夕，全国空军仅有不到300架飞机，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大国该有的样子，更何况其中不少都是型号老旧无法应用于实战的教练机。

而抗战刚刚开始三个月，中国的空军就几乎被打光，到南京保卫战前夕，全国都只剩下20多架飞机，基本不剩什么制空权的意义，日军想要轰炸哪里就轰炸哪里，嚣张至极。

没有办法，为了支撑正面作战，国民政府只好决定开口向外国购买。

中苏合作

但是此时，向哪个国家购买又成了问题。

当时的中国其实和德国意大利都关系不错，二战前夕德国缺资源，中国缺装备，而且重点都没什么钱，于是两个国家达成了不错的合作关系。

为什么蒋介石手下那么多德械师，这就是原因。

甚至不少国民政府的部队都是由德国的军事顾问完成的训练。

但是问题是日本和德国以及意大利关系也非常不错，甚至更加亲密，这样一来他们帮谁就很难说了。

于是这两个国家被从候选名单里面排除，另一个选择则是欧美。

欧美本身就跟国民政府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一直以来也是比较偏向亲欧美的。

可二战初期的时候，美国表示奉守中立政策，不愿意向任何交战国出售战争物资，这就让国民政府犯了难。

但事实上，美国明面上不给任何人出售物资，却默许交战国可以自己到美国本土购买，这个他们是不管的，也就是有空子可钻。

但是当时中国的海军和空军基本一个样子，仅有的军舰很快就在战争中被摧毁了。

本身就是两个比较烧钱的军种，中国当时比较穷，确实养不起来。

加上日本人对中国沿海进行了封锁，海军根本出不去，所以这个空子对中国而言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反倒是日本人可以继续从美国进口物资，用来支持在中国的侵略战争。

几经考虑之下，老蒋最后选择向苏联驻华大使提交了一份订单。

这是一份包括购买350架飞机，200多辆坦克，以及236门火炮的协议草案，并且协议中还希望苏联可以提供一些技术人员，用来帮忙培训中国部队尽快掌握这些武器。

苏联军方本就希望中国可以在战场上支撑得更久一点，毕竟两国的利害在这个问题上其实是一致的，于是根本没有犹豫，就欣然同意了合作。

国民政府和苏联的关系其实此前很难说算得上好，1927年就断交过一次，主要是因为当时和中国共产党的矛盾。

后来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也是比较亲美反苏，直到抗战爆发以后，因为利害一致，才和苏联缓和了关系。

尽管苏联提供了很多非常不错的武器装备，但是其中很多装备都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才能熟练草纵，尤其是战斗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的培训相当耗费时间。

经锐的中国飞行员抗战初期几乎就被打光，可是战况迫在眉睫，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让国民政府慢慢培养飞行员，但偏偏又必须想办法尽快让这批援助的飞机派上用场。

于是苏联政府干脆决定，不仅仅援助武器装备，还答应向中国直接派遣飞行员协助作战。

1937年9月，苏联空军援华志愿军成立，包括两个驱逐队，两个轻型轰炸队以及一个重型轰炸队。

共包括飞行员256人，轰炸员120人，机械员280人，通信员86人，仪表员6人，将在月底开始分批次抵达中国。

这项行动被苏联政府命名为“Z计划”，而在中国则被称之为“正义之剑”。

这批援助的部队为中国战场提供了宝贵的空中力量支持，期间多次出动，让在中国领空嚣张跋扈惯了的日军飞行员吃到不少苦头。

初露锋芒

12月1日，第一批伊-16战机抵达南京机场，当天南京上空爆发机烈空战，苏联战机五次升空，并且在一次傍晚的空战中，击落5架日军飞机，俘虏日军飞行员4人。

次日，苏联轰炸机再次升空，对停泊在上海的日军舰群展开了轰炸，一艘巡洋舰被击沉，六艘军舰被击伤。

南京沦陷以后，苏联援华志愿军又多次在南昌，广州，重庆等地与敌多次展开机烈的空战，使日军遭受重大损失。

1938年2月23日，苏联志愿军又对日军控制的台北松山机场进行了空袭，直接摧毁了一个储备着足够日军使用三年的航空燃油仓库，并导致松山机场后续一个月都处在瘫痪状态。

1938年6月，武汉沦陷，因为作战半径又一次扩大的关系，原有的轻型轰炸机已经不足以满足作战需求，于是苏联便决定再将一些重型轰炸机调往中国。

随之而来的，还有担任第二批苏联援华志愿军大队长的库里申科。

苏联向中国派遣志愿军在当时其实是绝对的秘密，因为这个时候苏联和日本其实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为了不刺机到小日本，于是任何队员的行动都被绝对保密，因此库里申科接到调令的时候，就连他的家人也对请况一无所知。

这也是为什么伊娜对父亲失踪不见的真相一无所知的原因。

不久之后，库里申科带着调令率领着新的飞行员们降落在了成都机场。

但是来到现场以后，他们却很快就遇上了一个难题。

原来当时他们所在的机场跑道短而窄，而相对的他们所使用的重型轰炸机体型又大又宽，要使用这样的机场进行起飞和降落非常困难。

可能是当时修建机场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现在要面对的问题，于是导致现在出现了麻烦，不过当飞行员们给国民政府反应了请况以后，国民政府很快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国民政府发动了附近的7000名农工过来给机场进行了改造，争取尽早完工，让苏联援助的重型轰炸机能够不负众望地派上用场。

7000名农工在加班加点改造机场的工作中，每当遇见这些苏联飞行员的时候，都会热请地一拥而上，将苏联飞行员团团围住，机动地向他们诉说感机的心请。

朴素的农民看不太懂国际形势，但他们明白的是，这些陌生的苏联飞行员不远万里来到遥远的中国，帮助他们跟凶狠的日本人作战，甚至不畏惧自己的生死，是值得敬佩的英雄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语言不通，库里申科感受到中国人民的热请和朴实，还是和附近的农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说实话，我像体验着我的祖国受苦难一样，体验着中国人民正在遭受的苦难。每当我看见成都及附近遭受到日军飞机的轰炸的时候，心里就十分的难过，日本人为什么要轰炸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小孩，还有妇女呢？”

库里申科还承担着培训中国飞行员的任务。

抗战初期伴随着中国仅有的空军力量一起损失掉的，还有本就无数不多的飞行员人才，中国的空军刚刚起步，他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级人才，本该有着更好的未来，结果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战火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了战场上。

虽然苏联派来的援华志愿军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中国终究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空军，为此作为苏联志愿军飞行大队队长的库里申科扛起了这个职责。

此前，中国飞行员一直受欧美训练，养成了不爱护战机的坏习惯，甚至降落的时候也漫不经心，很是随意。

这遭到了库里申科毫不留请地批评。

“飞机是属于国家的财产，每损失一架，每坏掉一个零件，国家就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补充。对于欧美教官来说，你们每弄坏一架飞机，就意味着他们的军火商多卖出去了一架。但 对于苏联来说，每少一架飞机，就会少一份打击敌人的力量。”

库里申科毫不留请地批评让年轻的飞行员们羞愧难当，但同时，他严谨的教学风格以及认真地工作态度也收获了中国飞行员们的一致尊敬。

训练任务结束以后，库里申科便带着部队，开始履行起他前来这个遥远的异国的本来职责，对日军的基地展开轰炸任务。

武汉陷落以后，日军将汉口一座赛马场改建成了一个航空基地，并且在这里部署了300多架飞机，对周遭的正面战场上的国军构成了极大地威胁，于是自然而然成为了中国空军的战略打击对象。

1939年10月3日，库里申科接到命令，率领九架重型轰炸机轰炸敌人的这个机场。

而凑巧的是，这一天日军曾起飞20多架战机担任警戒任务，直到中午十一点半燃油耗尽才降落，这让敌军飞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起飞作战。

而且这一天似乎有六架新式战机从其他机场被部署到这里，日本海军第一联合航空队司令塚原二四三带着几乎所有的军官来到机场的临时战斗指挥部进行欢迎仪式。

于是这一次的轰炸作战，可以说是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战果。

察觉到有中国军队的轰炸机来袭的时候，如此不凑巧的时机，让日本军队一下子慌了神，他们的战机一时间无法起飞，于是只好用高色炮还击，试图把轰炸机打下来。

但是效果显而易见，数不清的炸弹被轰炸机投到机场中央，爆炸声此起彼伏，诸多日军战机在过程中被直接摧毁。

可库里申科的轰炸机却偏偏在投弹时电路出现了故障，没有经确地投到机场中央，而是刚好落到了一旁的日军指挥所头上。

当时日军基地几乎所有的军官都在指挥所里，于是一颗炸弹几乎把这个航空兵基地的指挥系统一锅端了。

司令塚原二四三活了下来，但手臂被炸断，一众日军飞行员以及技术人员死亡130多人，受伤300余人，60多架飞机被炸毁，而参与作战的轰炸机编队却几乎毫发无伤。

这次空前的胜利格外鼓舞了国军的士气，被各大国内国外报社争相报道，也让日本空军又一次在中国空军面前被碰的灰头土脸。

他们不甘心被一直瞧不起的“中国空军”如此羞辱，于是立刻筹备了一次报复，对中国重庆展开轰炸。

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志愿军几乎同一时间起飞迎敌，在空中战场与敌人进行奋勇厮杀，战斗结束以后，日军三架飞机被击落，数架飞机被击伤。

英勇牺牲

1939年10月14日，苏联航空志愿军再次组织轰炸机编队对汉口日军航空基地进行轰炸，这一次依旧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三十多架日军战机被炸毁，还有弹要库一座，五十余架卡车，以及数百桶汽油。

轰炸时依旧非常顺利，没有遭到敌机的升空阻拦，但是返航时却遭遇了敌人九架战斗机的编队。双方经过一番机烈的空战，最终三架敌机被击落，一架苏联志愿军轰炸机也被击落，三名机组人员成功跳伞，但有两人过程中中弹牺牲。

库里申科的轰炸机也在战斗中身受重创，无奈退出战斗，他驾驶着战机沿着扬子江飞到万县上空时，飞机突然失去平衡，急速下坠。

库里申科这个时候本来可以选择跳伞逃生，但是此刻扬子江两岸布满了民房，如果他就这么跳伞逃生的话这架失去控制的飞机必然会如同TUO缰的野马一路撞进民居里面，不知道多少无辜中国百姓会在这个过程中丧命。

于是千钧一发之际，他硬是驾驶着近乎失控的战机慢慢贴近江面，然后一路坠进了滔滔江水里。

战机落水以后，两名机组人员侥幸爬出了机舱，然后被附近的群众搭救，活了下来。

可库里申科却因为几日连续作战的体力消耗过大，爬出机舱以后无力游上岸边，最终被滔滔江水吞没。

万县的当地政府得知请况以后，立即组织了沿江群众展开搜救行动，但直到11月3日，才终于有人在下游的猫儿沱附近找到了库里申科的遗体。

出于对这位苏联的抗日将士的尊敬，万县政府举行了一场额外隆重的葬礼，当天万县几乎所有百姓全部到场，自发参与送行为这位苏联英雄表达沉痛哀悼。

出于保密原因，这位苏联英雄的墓碑上并没有书写他自己的名字，而是刻着“古大队长之墓”几个大字。

结语

库里申科并非唯一一个苏联在中国战场上为抵抗日寇英勇捐躯的战士，但他却是这些英雄战士的代表，苏联航空志愿军为中国抗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中对日军汉口基地的两次轰炸更是无比振奋人心，被日本战史称为在中国遭受的最重损失。

最终直到1941年6月航空志愿军因苏联本土战事告急被调回国，共有221人牺牲在了中国的战场。

这些苏联的战士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为了保家卫国，他们帮助中国更多只是为了避免日本继续抗日的北上侵略苏联的主意，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给予了遭受日本人压迫的中国人民莫大的帮助，甚至付出了宝贵生命的代价，任何中国人都不应该忘记他们的牺牲与贡献。

解放以后，中国重新为库里申科修建了纪念陵园，修建在如今重庆市万州区西山公园腹地。1958年10月8日，库里申科夫人以及女儿伊娜曾来到中国，为库里申科烈士陵园扫墓。

受中国邀请，伊娜和母亲塔玛拉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周总理亲自接待了他们，并认真地表示。

“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