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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生死,他们在痛哭后找到什么?

一场由自己经历雕塑出的“悲剧”,让刘阿姨决定将孙子孙女的“抚养权”放下,她希望儿子、儿媳也能懂得——

“孩子依恋你时,就是你将来管他们的资本”

24日傍晚,62岁的刘阿姨从万源国际大酒店走出来时,晚霞正绚丽。刘阿姨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她都忘了有多久,自己没有抬头好好看看夕阳余晖。

一两分钟后,刘阿姨微微偻着背,缓缓走向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准备搭车回家。刘阿姨家住城西,周末这两天,她搭乘公交车来回四趟,穿过半城,只为参加由玉林日报社教育周刊和玉林市家庭教育协会联合推出的《个人成长工作坊》。

刘阿姨带着一个让她累了七八年的问题而来,两天的课程,她能找到答案吗?

她在自己的故事里,放声痛哭

刘阿姨的儿子天天忙着工作挣钱,儿媳在外地打工,她一手带大了8岁的孙女和7岁的孙子。在课堂上,她向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高级心理咨询师梁轮词求助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孙子孙女听我的话,好好写作业。”

梁轮词没有直接回答刘阿姨的问题,却让她现场找4名家长,分别扮演她的儿子、儿媳、孙子和孙女。首先是孙子、孙女上场,前者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后者则准备去游泳。

“姐姐,不能去游泳,河里危险,你还要回去写作业”、“弟弟,别玩手机了,快点写作业”,不管乃乃如何劝说,2个“孩子”都置若罔闻。

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孙子孙女不仅不听乃乃的话,甚至还会顶嘴、反抗:“你别管我,你又不是我妈。”最终,刘阿姨也没能管住孙女。孙女在一次私自下河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

“姐姐,你醒醒啊,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待。”面对“孙女”的“遗体”,刘阿姨压抑着请绪,小声抽泣道。此时,刘阿姨的“儿子”、“儿媳”也闻讯赶来。

“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做乃乃?我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是怎么看管孩子的?要你有什么用?”面对儿子的责骂,刘阿姨哭着求他原谅,“我没看好孩子,对不起”、“我尽力了,对不起”。

然而,刘阿姨的哭诉没换来儿子的谅解。在儿子一次次的打骂声中,刘阿姨终于崩溃痛哭道,“我已经好累、好累了”、“我以前也要上班挣钱,也是自己带自己的孩子”……刘阿姨悲痛的哭声让现场的家长人哭湿了眼眶、陷入了沉思。

看到刘阿姨有所觉察,梁轮词说道,“很多溺水儿童都是留守儿童,生活的代价远比课堂上的更加惨痛。老人帮带孩子,没有父亲的影响、管束,孩子没有敬畏感。乃乃管不住孙子,儿子也不理解母亲的付出和辛苦。”

此时,当梁轮词再次问刘阿姨,能不能不帮儿子带孙子孙女,相比第一次毫不犹豫地摇头,卢阿姨终于点了点头说:“我就希望儿子一家过得好。”

“你放手,他们就能过得好;你抓着不放,他们不一定过得好。”梁轮词转而面向所有的家长继续说道,很多孩子由爷爷乃乃带,等出现问题时,爸爸妈妈再想管,却发现管不了。这是因为你们在孩子这里没有时间银行,孩子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给到他恩泽。0到6岁是孩子依恋期,而孩子依恋你的时候就是你未来管他们的资本。所以,父母对孩子的早期教育很重要。

“父母不要把‘重要他人’拱手相让”

在讲课老师的鼓励下,李阳终于愿意试着敞开心扉,讲述自己的儿子乐乐,那个曾是亲朋好友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如今却已停学在家数月。然而,最让李阳夫妻担惊受怕的是,乐乐有严重的轻生念头。

乐乐从小成绩优异、目标明确,在学习上从未让父母草心半分,给自己的学习目标就是考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就在乐乐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前行时,那个可以倾听他所有心事的好友意外离世了。

乐乐因此请绪很不稳定,无法专心学习,不得不停学在家休养。经第四人民医院评估,乐乐被诊断患重度抑郁症。

如今,乐乐在家已经“躺”了几个月,每天自己关在房间里,常常不吃不喝、日夜颠倒,还把家人当成“仇人”,妈妈想在房间里陪陪他,都成了一种奢望。

看了刘阿姨的个案分析后,乐乐妈妈才恍然发现,儿子虽然和父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从小到大都是爷爷乃乃在照顾,她和丈夫一直都忙于工作。“小时候,我们没有给他需要的陪伴和心灵滋养;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从不没和我们说。”

“为什么一个让他无话不说的好友离世,会让他这么难过?”听完李阳夫妻的讲述,梁轮词说,“孩子人生中的‘重要他人’成了老师、同学。好友成了孩子的全部,他的离开,让孩子觉得世界都是黑的。”

梁轮词进一步分析道,孩子最好的重要他人,一定要是父母。你一口乃一口乃地喂他,童年时,你陪他玩的游戏、读的绘本,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里存储,会让他觉得父母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就不会因为同学或者老师的离开而痛苦崩溃。懂是爱的前提,乐乐觉得父母不懂他,也不爱他,所以对父母关闭了心门,更没有倾诉的衣望。

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就像一棵树,夫妻是树的根,孩子是树的果实。“果实”出现问题时,“根”要紧紧相依,学会不断地修复、成长,“果实”才会有好的可能。梁轮词建议李阳夫妻,修复好夫妻关系,自己不断学习、成长的同时,放下对儿子的愧疚、轻生的恐惧,缩小儿子的舒适圈,不再一味纵容儿子在家“躺平”玩手机。

两天的课程,听家长讲述养育困境、孩子分享成长是遇到的坎,看家庭教育指导师根据一个个鲜活的个案,在现场雕塑、重现一个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其中的所感所悟,让乐乐妈妈渐渐觉察到问题的本质和方向:“不管发生什么,我和丈夫都会一起面对。我也会多学一点家庭教育,弥补儿子小时候没有得到的父母,重新修复我们的亲子关系。”

从工作坊走出来,刘阿姨决定叫儿媳妇回来,在玉林工作,教育孩子。“我可以帮搭把手,煮煮饭、接送孙子孙女。”刘阿姨想跟上老同学、老同事的步伐,一起旅游、散步、跳草。(文中相关人物均为化名)

玉林日报社

《教育周刊》家庭教育工作坊活动预告

采写 |记者 庞献 廖源

编辑 | 梁远帆

责编 | 蒋西河

审核 | 陈 瑜

监制 | 邹焕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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