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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赵立波

雍正五年，（1727）的三月，在全面稳定局势后，雍正专门召开一次关于臣下忠诚度的会议，总结几年来，大臣们对他的效忠程度。在列举亲王允祥、大臣朱轼、张廷玉在这方面“毫无欠缺”外，还特意提了曾经最为敏感的四朝老臣马齐。

马齐画像

大学士马齐是满族富察氏的重要成员，整个家族十分显赫，男子均占据朝中权贵，女子多被选入后宫，值得一提的是，此后其侄女富察氏孝贤皇后和乾隆首席军机大臣傅桓均出自这一豪门。其祖父哈什屯曾任宫中侍卫，多次随同皇太极出征立功，顺治时期跃升为内大臣，列议政大臣，晋一等男爵，加太子少保衔。马齐“富察氏，满洲镶黄旗人，米思翰子。”《清史稿》

康熙曾称赞马齐“居官勤慎，声名亦佳”，是在康熙的一手培养下进入仕途快车道，由此得以一生历经顺、康、雍、乾四朝老臣。从康熙时期他逐渐步入高层生活，由此参与了内部的“九子夺嫡”事件，被康熙重处后，又快速复出，成了政坛传奇人物。此后经历仕途重大跌宕的后，开始吸取教训，平稳为官，纵横官场数十年，深得雍正、乾隆的尊重。

从康熙八年（1669）从荫生授予工部员外郎，三年后升任佐领，不久再任工部侍郎。康熙二十三年被外放山西布政使，两年后出任山西巡抚。康熙在谕旨中特意对其进行叮嘱：“尔居官勤慎，声名亦佳，但朕观各督抚，其始未有不善，后多改辙，尔若始终如意，不易其初则善。”《国朝蓍献类征初编》马齐因为年轻能干，在地方取得了较大实绩，三年后，在康熙嘉奖直隶巡抚于成龙后，又命令九卿在其所属中推荐清廉者，大学士等一起向康熙推荐了马齐，由此马齐开始步入仕途快车道。

康熙画像

康熙二十七年，安排其以左都御史列议政大臣。此前，左都御史是“不预议政”的。《国朝蓍献类征初编》在康熙的大力提任下，历任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兼理藩院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一时风光无量。从个人能力来看，马齐学识非常好，在满洲官员整体文化水平较低的请况下，马齐的出SE学识加根正苗红让他非常耀眼，成了他被康熙多次提拔的主要原因。康熙三十八年（1699）马齐担任大学，步入仕途高峰，并亲自给他写下“永世翼戴”的匾额，这在康熙朝绝对是最高殊荣。然而高处不胜寒，在复杂高层政治生活中，马齐卷入了最不该参与的皇子们之间的储位之争。康熙四十七年（1708），康熙下令满汉大臣会议，保奏皇太子。会前“特谕马齐勿预其事”，可见康熙对其提醒和保护。

但在马齐与国舅佟国维的暗中运作下，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鄂轮岱等人积极配合，全体朝臣共同保举皇八子胤禩为太子，使得康熙十分被动。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初，马齐等人受到康熙的严厉惩处：“马齐本应立斩，以为众戒。因任用年久，不忍加诛。”随即马齐被革去所有职务，并交与皇八子胤禩“严行管束”，他的三弟马武、四弟李荣保及其族人都受到牵连。这是马齐的宦海人生中唯一一次遭受重大挫折。

雍正王朝剧照

出奇的是，仅仅一年，在短暂平息废立太子事件后，康熙就以“旧管俄罗斯事”为由安排他复出。并再度予以重用，康熙又下谕旨：“内务府时间积滞甚多，所关最要，著马齐置理，总管事”，与此同时宣布其兄弟们陆续恢复工作，并授马齐为武英殿大学士。此后马齐开始将重点放在清代的文化建设方向，组织编纂官方典籍。

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雍正即位后，下发谕旨对马齐专门作出评价：“马齐任大学士二十余年，甚属敬谨宽厚，皇考出巡，每常随从，殊为出力。”《雍正谕旨》在对其进行全面褒奖的同时，又赏给他一等轻骑都尉世职，并让他承袭祖父的一等男爵。合新给世职，晋二等伯。在几个月后，雍正又任命他做“圣祖实录馆”总裁官，加太子少保。此后又将其改为保和殿大学士、晋太保，还侍从雍正参加了科举殿试。

雍正画像

雍正之所以在登基百忙之初，就对马齐进行评介，最主要原因就是安抚他曾参与立太子事件，站在当时角度来看，马齐在当时从未支持过这个曾经的“四阿哥”，而是大力支持“八阿哥”继位。雍正五年后，在平息所有争端后，雍正开始重新总结臣下忠诚度，虽然未能如最初之高，但却坚持了“其立心宽厚，可谓善人君子，亦人所难及也”的公正评价。雍正认为他的忠诚度是“天分造成”，所谓天分就是当时的利益格局决定，马齐最多就是不能“审时度势”在站队时出现了严重误判，但是能够为其所用的一个满洲好人，其与最信任的允祥、张廷玉比“稍有不及”，这个评价显然已经不低。

雍正十三年（1735）八月，二十五岁的新皇帝乾隆继位，84岁的马齐上疏“引疾乞休”，乾隆下旨保留对马齐一切品阶待遇。并对其一生给予高度赞扬：“原任大学士、二等伯马齐在皇祖时，即简任机务，倚毗甚殷，及皇考即位，赏给伯爵，世袭罔替。朕即位之初，伊以年老力辞解退……。”随后乾隆又总结他说“领袖班联，名望夙重，举朝大臣，未有若此之久者。”《国朝蓍献类征初编》

乾隆画像

马齐病重期间，乾隆特意派出御医为其治疗，弥留之际，乾隆颇为悲痛地下旨说：“听说老人家病势沉重，我非常难过，本来应该亲自探望，由于正在斋戒，不能亲往，命令亲王及皇长子、公纳亲，替我前去看望。”88岁的政坛常青树马齐在三朝宠信重用后，带着极大荣耀走完了一生。虽然在“皇八字党”事件被罢官，险些丧命，但又神奇般地复出，进入清朝权力中心，在清代历史中，如马齐者仅此一人而已，可称是整个清朝满洲出身高官的政坛常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