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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驰援西安,19兵团首战马家军,杨得志动员:要有高度的仇恨心

1949年6月5日,解放太原后正在晋中地区休整补充的第十九兵团,接到了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的急电:“争取6月30日以前,两兵团主力集结预定地点,不要再推迟”!兵团司令员杨得志和新任政委李志民,深知“不要再推迟”的含义,毅然决定全兵团提前出动。

太原解放以后,为了加强一野的作战力量,完成解放大西北的战略任务,根据军委的命令,华北军区第十八兵团、第十九兵团近20万大军,即刻转隶第一野战军指挥,完成休整后将由晋入陕,在彭总的统一领导下,消灭胡宗南和“马家军”两大坨敌人。

在当时的西北战场上,我第一野战军时有兵力约15万人(下辖第一和第二兵团),而“胡、马”两大坨敌人仍有30余万部队。仅靠一野自身的力量,想在短时间内消灭西北的敌人,显然是有困难的,所以在平津和太原全部解放以后,华北两个兵团西调,已成定局。

接到彭总的电令后,尽管第十九兵团的整补尚未完成(太原战役伤亡不小),杨得志司令员仍然下达了命令:自6月6日起,兵团所属三个军全部西开,目标是黄河岸边的禹门口和风陵渡。

一、彭总苦盼十九兵团

此前第十八兵团已先期出动,而就在华北两个兵团千里迢迢赶赴关中地区的时候,胡宗南和青宁二马制定了联合反扑西安的计划。因为胡宗南判断,我华北军区的部队,连休整时间带千里行军,至少要两个月以后才能入陕。

胡宗南5月份放弃西安属于自作主张,因遭校长痛斥,此番从汉中出兵,是企图趁我华北增援部队没有到达之前,夺回咸阳并偷袭西安,然后在三原以北地区,首先击破一野的两个兵团。

为了这次联合反扑行动,胡宗南和两股“马家军”总计出动了30多个师20余万人马,在兵力上,对一野现有的两个兵团构成了一定优势。

战至6月12日,“青马”的总指挥马继援,已经率主力第82军进至咸阳城郊,而胡宗南的64军则突至西安以东的坝桥,关中地区的形势十分危急。

时年28岁的“陇东兵团”中将司令官兼82军军长马继援,更是狂妄地宣称:“三个钟头到西安城里吃饺子”。

(马继援)

而在刚刚解放的西安城内,在胡宗南和马家军扬言“要打回来”的威胁之下,潜藏的敌特开始大肆活动,抢掠地方,制造谣言,一时间那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关键时刻,第十八兵团先头部队第61军181师以强行军速度,于6月12日深夜,进抵西安以西之三桥镇,次日,第181师代表华北部队举行了入城式。

这个入城式虽然很简单,却极大振奋了西安的百姓,也极大震慑了特务土匪,意味着我军的增援部队已经到达,警告各SE敌人不要再嚣张,

第十八兵团司令员周士第、政委王新亭等首长,随后也率经干指挥班子,驱车先期赶到西安,西安局势由此大定。

根据彭总的直接命令,181师完成入城式以后马不停蹄,再以急行军速度增援咸阳,因为敌人来得太快了,咸阳危在旦夕。

我军取得咸阳阻击战的胜利后,敌我双方6月中旬在关中地区暂时形成对峙状态,第一线双方兵力大致对等:敌人有三个兵团11个军32个师共213000人,我军拥有三个兵团9个军27个师248000人。

一野司令部认为,在目前的军事形势下,守住西安和咸阳是没有问题的,集中机动部队歼敌一部也完全可能。但是若想在西安附近地区,歼灭胡、马两坨敌人的主力,仍有些力不从心。

关键之关键,是第十九兵团必须尽快全部开到,如此我军才能集中优势兵力,一举破敌。

二、杨得志首战马家军

军请如火,战场形势之急需,使第十九兵团上下倍感紧张,所部第63、第64、第65等三个军兼程而来。

然而不仅路途遥远中间还要渡过黄河,且10万大军的粮草和车辆均不易解决,指战员们是以惊人的毅力和速度奋勇前进,杨得志司令员为此向军委和野司报告:

“从太原到灵石,除两个师是走路外,为全部乘车;从灵石到风陵渡750里(无火车),三个军均以强行军赶进,每日行程均在80里以上,先头师连续十一天强行军,最后两天行程均是100余里”。

根据各部队的统计,脚上打泡的指战员高达70%以上!可见行军之难。就这样,杨兵团经过艰苦的急行军和强行军,终于在6月底全部到达西安附近,并迅速做好了战役准备。

欣闻十九兵团按时到达,彭总大喜过望,立即部署对敌人实施反击作战,正式发起“扶郿战役”,战役核心方针,确定为“钳马打胡,先胡后马”:

即以三个兵团的主力,负责围歼胡宗南进至渭水东岸的四个军,再以第十九兵团附骑兵第2旅,单独西进,以偏师负责钳制阻击“青宁二马”。

1949年7月10日,第十九兵团赶到乾县、礼县一带,依托山地构筑工事,准备阻击马家军对胡部的增援,确保野战军主攻部队的侧翼安全。

换句话说,十九兵团需要凭借自身的力量,独自应对“青马”和“宁马”两股马家军,不使其与胡宗南的部队合流,任务是非常艰巨的。

鉴于华北我军部队没有跟“马家军”交手的经验,面对红军当年的宿敌,MAO主席特别致电彭总,对十九兵团与“马家军”之间的初战,进行了专门战役指导。

杨得志去野司参加战前会议时,彭总特别出示了这封电文,杨得志看完心头一阵发热,其中最后一段是:

“杨兵团担负钳制两马任务,并严防两马回击,此点应严格告诉杨得志,千万不可轻视两马,否则必致吃亏,杨得志等对两马是没有经验的”。

(彭总)

三、扶郿战役取得大捷

杨司令员和李政委回到兵团后,立即进行了战前动员,要求全体指战员要以最大的坚忍和最大的毅力,不顾疲劳,全力打好这一仗,做到对“马家军”的首战必胜,为此,杨得志特别强调:

“二马是西北战场上战斗力最强的敌人,他们曾经屠杀过我们很多的阶级兄弟和无数的西北人民,对这个野蛮残暴的敌人,全军要有高度的仇恨心,要有刺刀见血的英雄气概,只要战斗打响,就要狠打、痛打、猛打”!

十九兵团占据有利地形后,即以有力一部前出,B近青宁二马的集结地域,形成对二马的进攻之势,使二马不敢轻举妄动。7月11日,第一野战军主力开始迂回包抄胡宗南所部,扶郿战役正式打响。

胡宗南根本想不到彭总会主动出击,被打得晕头转向,仅仅五天时间,胡部窜至渭水以北扶风、郿县地区的四个军,即全线崩溃。

战至7月14日,第一野战军歼灭胡宗南一个兵团部、3个军部、8个师又2个团共45000余人,缴抢10000余支(挺)和各类火炮290门,收复了秦岭以北的广大地区,残敌狼狈逃往汉中,扶郿战役取得大捷。

而马继援闻听解放军狠揍胡宗南,非但没有前往支援,反而根据马步芳的命令,率领部队一路向平凉方向撤退。

因此第十九兵团对阵“马家军”的首战,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干部战士很是上火。

(马步芳)

根据敌人的动向和战场形势,彭总决心立即实施“钳胡打马”,也就是以少量兵力监视胡部,野战军主力进击平凉:“歼胡匪四个军胜利后,我各兵团转向歼击马匪的进攻作战”。

距离“马家军”最近的第十九兵团,奉令迅速沿西兰公路追击敌人,杨得志司令员下令,用在华北战场上缴获的几十辆坦克和装甲车,组成战车队为前锋,为全兵团开路,一路上撵得马匪骑兵抱头鼠窜,势如破竹。

1949年7月25日,第十九兵团主力进至甘肃灵台一线,此地距离平凉城已经很近了。

四、杨得志大战三关口

岂料二马各怀鬼胎,再次放弃了“平凉决战”的计划,分头撤往兰州和银川。其中“宁马”马鸿逵以主力第128军为后卫,扼守险要关隘“三关口”和瓦亭一带,企图阻止解放大军进入宁夏。

三关口,位于六盘山东麓,是西去兰州、北上银川的咽喉之地,它既是兰州和银川的重要门户,也是“宁马”和“青马”之间所剩下的唯一陆上联络线,攻克三关口,意味着从地理上将青宁二马彻底割裂开来,战略意义极大。

不仅马鸿逵命令卢忠良的128军死守三关口和瓦亭地区,连马步芳也发来急电:“瓦亭为目前宁、青联络之最后生命线,扼守瓦亭对内对外可转变局势,否则青、宁从此破裂矣”!

(马鸿逵)

根据野司的命令,十九兵团必须粉碎敌人的顽抗,全面控制三关口,为我军攻击兰州和银川打开通道。杨得志亲自把攻打三关口的任务,交给了邱蔚的第65军,主攻部队则由该军第193师担任。

1949年7月31日傍晚,193师一个团在炮火掩护下,奋勇攻击三关口一侧的太白山,马匪据险死守,以密集的火力向我攻击部队扫色,不少解放军战士倒在山坡上,后续部队踏着烈士们用鲜血开辟的道路,继续向主峰攻击。

夜幕降临时,突击部队冲上太白山主峰,随即与“马家军”展开短兵相接,十九兵团的战士们满怀仇恨,跟守敌厮杀在一起,战士谢晋和一个人用刺刀捅死了三个敌人,自己也被马刀所重伤,肠子都留了出来。

重伤的谢晋和只好一动不动伏在地上,当十几个“马家军”挥舞着马刀和刺刀扑上来时,他大吼一声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机烈的拼杀持续了半个小时,193师579团终于全歼太白山守敌,从侧翼直接威胁到了三关口,卢忠良发觉不妙,调动增援部队实施反扑,结果五次冲锋全部被我军打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第194师的部队隐蔽开进,对瓦亭南侧的主峰实施偷袭,这里是敌人防御的纵深地带,战前并没有布置兵力。

当我军的一个连爬到半山腰时,敌人也以两个连的兵力,从山的另外一面,拼命向主峰上爬,这一请况被194师前指及时发现了。

于是我军连长高喊:“同志们,敌人也在爬山,我们要快,要抢在敌人的前面,占领主峰就是胜利”!

这个桥段,好像在老电影《南征北战》里面看过,然而在瓦亭之战中,却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在决死的较量中,我军这个连终于先敌一步登上主峰,随即架起机抢猛烈扫色敌人,牢牢控制了瓦亭南主峰。

占据两大制高点后,第65军以主力从侧翼发起攻击,机战四个小时,全面突破三关口、瓦亭一线阵地,重创“宁马”128军。

第十九兵团在第一次与“马家军”的大规模交手中,取得完胜,迫使宁马主力溃往银川,并且解放了陇山以东地区,彻底斩断了青宁二马之间的联络线。

自此,兰州和银川两个重镇,全部暴露在第一野战军的正面攻击之下。

五、第十九兵团血战兰州

攻克三关口之后,第一野战军命令以第一兵团为左路,迂回西宁,切断兰州之敌的退路;以第二兵团为中路、第十九兵团主力为右路,分头向兰州攻击前进。杨司令员率领部队经过艰苦的行军,于8月20日兵临兰州城下。

第十九兵团参加兰州战役的,是兵团司令部率第63军、第65军,而第64军则奉命进至固原地区,监视和钳制“宁马”。

所以一野攻击兰州的总兵力,是第二兵团的全部三个军、第十九兵团两个军,共5个军12万余人。

1949年8月21日,第63军和第65军各一部共五个团的兵力,率先对兰州东南的马架山、古城岭发动试探新攻击,机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白天,十九兵团仍未取得突破新进展,彭总下令全线停止进攻。

彭总于当晚9时急电军委:“本日试攻兰州外围,十九兵团五个团、二兵团四个团,结果未攻下一个阵地,守敌尚顽强,工事很坚固”。

(杨得志抗战时期)

为了鼓励第十九兵团,彭总次日亲临兵团前指,杨得志、李志民等兵团首长心请有些沉重,杨得志首先对彭总表态说:

十九兵团的历史上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请况,军、师、团干部都很憋气,迫切要求继续打,非出这口气不可!

政委李志民则进行了检讨:“MAO主席一再指示我们,千万不可轻视二马,否则必致吃亏,我们虽然一再教育部队,但这个问题没有真正解决,果然吃了轻敌的亏,仗没有打好,责任主要在我们兵团领导”。

彭总主动承担责任,表示:“这次试攻是我决定的,时间仓促,准备不够”,同时勉励大家要沉住气,好好总结教育教训,仔细研究敌人的防御特点,待命总攻!

1949年8月25日,兰州战役的总攻打响,十九兵团第63军以三个团轮番上阵,猛攻窦家山,历经六个多小时终于攻克。第65军先后以五个团仰攻古城岭,自拂晓至下午5时攻克,用时约11个小时,战斗极其惨烈。

彭总在向军委发电汇报:“本月25日恶战一天,四、六两军夺敌两个阵地,俘敌百余,毙伤敌近3000人;65军、63军夺敌一个阵地,俘敌1000人,毙伤敌约6000人,我伤亡相等,敌人很顽强”。

在解放军的奋勇攻击下,兰州外围山地的守敌纷纷被歼和溃退,马继援发现不妙,下令全军总撤退,我军跟踪追击再歼敌一部,在行进间解放兰州。

兰州战役共歼灭“青马”经锐的第82军三个师大部,及其他部队共计27000余人,其中毙伤127000人,俘虏14400人,敌人泅渡黄河亦淹死2000余人。

第一野战军以伤亡8700人 的代价,砸碎了“青马”的脊梁,而第十九兵团战役中也付出了重大牺牲。

六、挥师解放宁夏

兰州战役胜利以后,第十九兵团主力迅速沿黄河两岸向宁夏进军,至9月16日,三个军10万人马全部前出至中卫、灵武、银川地区。

杨得志同时派出和谈代表团进入银川,力争和平解放宁夏,要求马鸿逵所部立即停止抵抗。

马鸿逵父子拒不接受和平条款,企图顽抗到底,杨得志遂命令第64军配属兵团机械化营和战车队,在金积、灵武地区消灭“宁马”主力第128军。

第64军不辱使命,战场毙伤敌人无算,其中俘敌即达7300余人,基本歼灭了敌128军,马鸿逵父子眼见大势已去,先后坐飞机逃离银川。

(宁夏解放)

于是树倒猢狲散,“宁马”其他部队纷纷溃散和投诚,9月23日卢忠良等将领在《和平解决宁夏问题之协议》上签字,表示接受和平解决的方案。

然而协议签字不到两个小时,“宁马”残余的两个军即失去控制,溃散后四处抢劫,银川危矣。

杨得志接到报告,立即命令以40辆汽车载运191师先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接管银川,至深夜12时,解放军两个营进驻银川,有力维护了城市的稳定。

1949年9月26日,银川市军管会正式成立,第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兼任主任,宁夏宣告解放。

至此,第十九兵团胜利完成了在西北战场的作战任务,期间全部消灭了“宁马”集团,并协助兄弟部队消灭“青马”集团一部,给当年被残杀的红军战士报了血海深仇,也为解放大西北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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