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久远的承诺
更新时间:2022-12-30
| 本文转自：京九晚报 上午，我做了菠菜手擀面，筋道爽滑，味道鲜香。父亲吃了两碗，还说，这手擀面啥时候都吃不厌。我开心地笑了，但笑着笑着眼睛却红了。 那年初秋的一天，母亲因患结石的缘故，躺在床上休养。我们包的饺子，她只吃了几个，就没了胃口。我劝她再吃点，她却悄声对我说：“妞，我想吃手擀面，你给我擀点吧。”我当时还没做过手擀面，就把剩下的一点饺子面揉了揉，学着母亲之前擀面条的样子擀了起来。由于面太软，我又不懂得多撒点面粉揉搓几遍，所以擀出的面条不但厚薄不均，还多粘在一起，下锅便成了糊状，疙疙瘩瘩的，特难吃。母亲勉强吃了半碗，笑着说：“你这闺女，做的手擀面还不如挂面好消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忙向母亲撒娇道：“妈，人家这是第一次擀面条，擀不好可以理解嘛。你放心，下次再擀我一定会让你满意。”可万没想到，第二天母亲就突发脑溢血病倒了。尽管多处求医问要，她仍没能站起来，且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母亲的世界从此变得安静，再没了欢声笑语。刚病倒那几年，她还能用咿咿呀呀的声音和不同的面部表请，来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被搀扶着走路也不算太吃力。但最近这两三年，她大脑渐渐萎缩，四肢变得愈发僵硬，走不了路，认不得人，一天到晚毫无表请。之前安装的假牙也已坏掉，牙科医生因母亲患有高血压，且意识不清醒的原因，无法再给她安装假牙。现在，除了玉米糊和小米粥外，其他饭菜包括手擀面都要打碎了她才能下咽。 即使这样，我依然喜欢给母亲做手擀面吃。尽管每次做我都会请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做的那蹩脚的手擀面，想起那句久远的承诺，然后又会心痛与自责不已。我总认为，母亲是因太过劳累而患病的，如果我们能多关爱她，勤为她体检身体，或许母亲就不会病倒。只是现在我们再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亦如我给她买再多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说再多温请的话语，擀再好喝的面条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了…… 我再回不到从前，再也找不到被母亲捧到手心里的感觉了。但还好，母亲还在，我还可以做她最爱吃的手擀面，我还能爱她，照顾她。虽然这份爱有点酸涩有点辛苦有些沉重。尤其是还有父亲，我还能听到他爱的唠叨，还能陪他慢慢变老，还能做他爱吃的面……如此，就好。也唯愿我能一直做手擀面给他们吃，直到我擀不动那一天为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