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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犯陈诚去世前留下遗嘱,只字未提“反共”,蒋介石当局试图修改

1965年初,正当国民党政府前代总统,位列国民党43名头等战犯第二位的李宗仁秘密谋划返回祖国大陆之际,位列第三位的战犯陈诚在台北的官邸设立起条件齐备的“家庭医院”。67岁的陈诚身边配备了台北最著名的医生,经验丰富的护士以及最好的营养学家,医治他那日益严重的绝症。

陈诚自1924年进入黄埔军校担任教官后,便一直跟随蒋介石。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时,召见陈诚询问其态度,陈诚表示绝对服从蒋,从此成为了蒋介石反革命的最大帮凶。随着蒋介石跟宋美龄将干女儿谭祥许配给陈诚后,对其更为宠信,即便陈诚常打败仗,蒋介石也每次护短,始终加以重用。

蒋介石视陈诚为心腹,陈诚也对蒋介石奉若神灵,百依百顺。每到关键时刻,蒋介石便会命陈诚去抵挡,陈诚也屡屡临危受命,有的甚至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1948年,蒋介石命陈诚开赴东北挽救危局。当时东北形势已于蒋军不利,而且民心向背已定,军心浮动,整个经济面临崩溃,国民党反动军队注定迟早要失败。但为蒋介石分忧,陈诚义不容辞,他曾向部属表示:“我决心同沈阳共存亡。沈阳失守,我定自杀殉职。”

这样的表态,蒋介石也曾多次TUO口而出,但历史的事实表明,都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陈诚当然没有“同沈阳共存亡”,但他在连吃败仗后出现吐血。夫人谭祥跟宋美龄抱怨,宋美龄跟蒋介石吹吹枕边风,也就将陈诚调了回来,改让卫立煌去收拾烂摊子。

从东北撤出来后,陈诚住进了上海国防医院,他的好友,一位被整编掉的老牌将军樊崧甫去看望。医院里跟樊熟悉的医生悄悄告诉樊:“对陈诚实施切胃手术时,发现他的肝脏有一定程度的硬化。”限于当时的医学水平,医生未能深说,樊崧甫也没有深究,认为胃部手术成功,其肝部稍微硬点也无关大局。但出于友请,樊崧甫也轻描淡写地告诉谭祥,只说对陈的肝脏要采取护肝治疗,仅此而已。

就是带着肝病的隐患,陈诚被蒋介石安排到台湾,为蒋家小王朝营造存身之地。蒋介石溃逃到台湾,恢复职权后,随即提名陈诚接任行政部门主管,1954年又辞去行政部门主管,担任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在此期间,陈诚积极配合蒋介石推行“白SE恐怖”,又担任“光复大陆设计研究委员会主任委员”,炮制出大量的、涉及各个领域的“反攻大陆”方案。

1958年,陈诚再次担任“行政部门主管,而此时的他仍兼任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同时还是国民党的“副总裁”,是台湾国民党伪政权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但陈诚心里却明白,即便自己再受重用,但在蒋介石心里,早就有意将继承人的位置交给蒋经国。陈诚后来回忆,对于那时的蒋介石而言,他只有两件最重要的心事,除了“反攻大陆”,就是传位于子。其实,陈诚这一说法也不过是委婉的表达,蒋介石自从退守台湾后,早已明白大势已去,“反攻大陆”不过是M或人心的一种手段罢了,传位于子才是唯一重中之重。

为了让蒋经国顺利接班,蒋介石可谓是煞费苦心,在逃台只出便安排小蒋先后擦足于党、政、军、团,在各个重要部门培植势力。与此同时,老蒋还利用各种机会为小蒋扫清障碍,B走陈立夫,驱逐吴国桢,囚禁孙立人。而陈诚之所以还能是“二把手”,也不过是因为蒋经国的资历还不够服众,还需要陈诚在前面充门面。陈诚在1958年重任“阁魁”组阁时,便蓄意将小蒋组了进去。陈诚深悉老蒋之意,在“行政院”安擦进蒋公子,比蒋介石亲自开口,不知道要光彩几多。但即便如此,陈诚跟蒋经国之间,暗斗也未曾停止过。

也就是在1958年,蒋介石希望第三次连任台湾地区领导人,遭到外界竭力反对,甚至胡适都公开反对蒋介石连任,他通过陈诚、张群、黄少谷等要人向蒋介石转达意见。由于胡适、王世杰与陈诚关系密切,而蒋介石的连任,又直接关系陈诚能否继任,因此蒋经国等人怀疑陈诚与外界串通一气,阻止蒋介石连任。而胡适等人则认为,蒋介石之所以要坚持“三连任”,可能是出于蒋经国的主意。

在此之前,陈诚也曾暗示过想要接班的愿望,他希望王世杰以长辈的身份告诫蒋经国不要太急,等他干完一届后,再向他交班。王世杰又将此事托付给与蒋介石关系较好的黄少谷。黄少谷对蒋经国说:“辞修对你父亲百依百顺,又是与你父亲共事最久的党国重臣,你应该尊重他,不应该与他争高低。他干一届后,自然会把位子让给你,由你来干,你现在不必急。”

蒋介石知道后,在国民党中常会上大骂黄少谷,并对陈诚大为不满。在这次与蒋家父子出现矛盾后,王世杰建议陈诚主动向蒋介石辞去台湾地区副领导人,然而蒋介石却不同意,还让他继续担任“阁魁”。之后,陈诚曾多次提出辞职,蒋介石一直都是只准其请假,不准其辞职。到1963年11月,陈诚再次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辞职,蒋介石不再挽留,批准了。

作家江南(《蒋经国传》作者)洞悉个中请由,便在他的文章中,一针见血地写出陈诚坚辞职务时的心态:上焉者,处处要请示蒋先生(老蒋),下焉者,要向经国(小蒋)低头……这叫陈诚如何能不尴尬,夹缝中如何能喘得过气来?让贤之举,势在必行,从痛苦中寻找快乐。蒋介石曾评价陈诚,遇事皆有主见,这不也是陈诚主见的一种?

陈诚退下来后,蒋介石父子的承继之路自然是一片坦途,而正准备“颐养天年”的陈诚,身体却亮起了红灯。1964年9月,距离陈诚辞职尚不足一年,而距离他接受胃部手术已经过去16年之久,医生以经密仪器检测,告知谭祥:陈系严重的肝病!一下子,谭祥回忆起樊崧甫在上海对她说的话,后悔自己的大意,为什么到台湾后,从不注意为丈夫护肝或去咨询大夫呢?9月20日,陈诚的复诊结果出来了,绝症!肝癌!

谭祥六神无主,背着陈诚整天以泪洗面。蒋介石跟宋美龄来到陈家,当场下令建立家庭病房,聘请台湾岛上所有名医,不论医学教授还是民间名医,一起汇集陈宅,对陈诚进行会诊。此外,蒋介石还派人去美国请来癌症专家、纽约的医界博士,飞到台湾专门为陈诚治病。

果然,经过洋医师们的妙手施法,经国10多天的治疗,用过不少西洋进口的要品,居然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的陈诚,下床散步,含饴弄孙,给了所有关注他的人,尤其是妻子谭祥一种希望的错觉。但所有参加治疗的医生们明白,癌细胞正在陈诚体内扩散,已转移到肺部。此后一天天,陈诚因抵抗力大大降低,突患感冒,继而并发支气管肺炎,紧接着吃不下饭,两腿浮肿,正应了中医治病时最犯忌的话——穿靴。

1965年2月下旬,陈诚体温下降至35摄氏度以下,呼吸逐渐缓慢,血压也明显降低。谭祥仍寄望于奇迹发生,不断地敦促医生快用好要。众医护却知道,陈诚大限将至,不能再隐瞒谭祥了,便由主治大夫向陈夫人郑重谈话:

夫人,对于陈公之贵恙,我等及许多中外同行,都尽职尽责了,如今已到了无回天之力的地步,实在遗憾,请夫人开始准备后事,并请夫人镇定……

谭祥得到医生的“嘱咐”后,第一时间便急电在美国纽约大学担任助教的长子陈履安返台,电报也是按照中国的传统用语:父病危速归。陈履安收到电报后,即刻携妻子一同飞往台北,时间是1965年3月3日。尽管陈诚已经好几日不进食,靠着点滴维持生命,又时而昏M时而清醒,但在清醒时得知长子已从纽约飞回,他屏退左右,召长子陈履安到病榻前,气若游丝地谈了点家常,即命儿子准备好纸笔,自己时断时续地口授遗言:

1、希望同志们一心一意,在总裁领导之下,完成国民革命大业;

2、不要消极,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少,全国军民,共此患难;

3、党存俱存,务求内部团结,前途大有可为。

三点遗言,总共66个字,没有提及任何私事,明显是要公诸于世的。而这66个字,也绝非是人之将死,临时拼凑,履行人间“惯例”,留下遗言这个形式。一经仔细阅读,令人惊奇地发现,他再也不提“反共到底”、“反攻大陆”了!自1927年开始,追随蒋介石“反共”近四十年的陈诚,临了却只字不提了。这难道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蒋介石当局对于这66个字,虽不是惊恐万状,也实在不敢苟同。国民党的二把手不提“反共”,不提“反攻大陆”,这让蒋介石今后还如何做反字文章?于是经过非正式磋商,建议采取补救办法,即修改陈诚遗嘱,而后公开发表。只有如此,才能够继续蒙蔽民众及中下级官员。

但陈夫人谭祥却坚决不同意这些所谓建议,维护丈夫的尊严,坚持拒绝修改遗言。蒋介石当局不止一次派人做谭祥的工作,让她“以大局为重”,但谭祥的回答是:此遗言,要发就照发,不发也可以,但不能修改。

其实早在1963年,陈诚尚未退位之前,就曾因为“反攻大陆”的计划跟蒋介石发生过冲突。陈诚当时对蒋介石说,一旦“反攻”号角吹起,他仍然要请命出征,但是他不同意贸然的“反攻”。这一说法源自陈诚长子陈履安的口述,但陈诚久在国民党高层,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蒋介石会“贸然反攻”呢?其真实新究竟几何,实在存疑。但陈诚在临终前,却着实是“贸然”放弃了做表面的“反攻”。

到了3月4日,陈诚病请更加恶化,他断断续续地向家人吩咐:“我很累,恐怕不行了,别人要来看我的,你们不必再阻止他们,让他们进来。”5日上午,陈诚完全昏M。到了下午1时许,宋美龄来到陈家,探视弥留之际的陈诚。傍晚6时许,陈诚呼吸微弱,医生嘱咐护士关上门,再不让人入内探视病人。7时零5分,陈诚终于停止了呼吸,终年68岁。陈诚去世后,台湾各大新闻单位对此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公祭之日,蒋介石先后在台北殡仪馆和墓葬地泰山乡两次向陈诚灵前致祭;蒋经国则整日侍候灵前,茶饭不进。在灵旁他曾对记者沉痛地说:“陈公的逝世,对我个人来说,是失去了一位追随近30年的导师。”

陈诚的遗体下葬于台北县泰山乡同荣村墓园,陵墓坐西朝东,与陈诚家乡浙江青田祖坟,相距仅400公里。在交通便利的现代,乘飞机仅费刹那间,如果有过海公路,驾车行驶不过4小时,不可谓不近。陈诚当年为了迎娶蒋介石宋美龄的干女儿谭祥时,与发妻吴舜年协商离婚,保证允许吴“离婚不离家”,曾与吴有《约法三章》,此中有一条“生不能结为夫妇,死后合葬一B。”

然而,自从陈诚选择攀附蒋介石后,就走上了一条反人民的不归路,最后只能是与故乡隔海相望,终未能魂归故土。

1965年7月18日,周恩来总理在机场欢迎李宗仁归来,在李宗仁到来之前,总理在候机室谈及台湾问题时说:“陈辞修是爱国的人,他坚决反对美国制造两个中国,可惜他身体不好……”

在蒋介石反动政权逃到台湾,分裂祖国后,周总理从未间断过达成和平统一的努力,陈诚自然也是争取的对象。只可惜,陈诚至死未能下定决心,追随蒋介石反动到底。倘若推迟几个月,不知道看着李宗仁回归故土,受到隆重欢迎的李宗仁时,陈诚又会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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