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解放军副营长搜索地窖犯错误，陈赓暴怒，秦基伟保其周全
更新时间:2022-05-15
| “王德远，确实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军事干部。那一次，他犯了这一辈子最大的一次错误，惹得陈赓司令员要把他撤职。后来我在司令员面前给他打了埋伏，就让他挨了一顿骂，但是没撤职。他虽然犯错，但毕竟也不是故意的。”
上世纪80年代初，当一些媒体记者采访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的时候，老将军曾经这样说起过一个人。这个叫王德远的人，是当年秦基伟九纵警卫营的副营长。他和陈赓司令员的这一段往事，很好地说明了解放军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也同样说出了解放军能够横扫天下的原因。 独守高地 由于不是什么太著名的将领，如今王德远的资料已经很难查到。能知道的是，此人应该是山西人，是当初秦基伟“秦赖支队”的老人，有可能是赫赫有名的“大刀队”成员之一。此人的特点，就是作战勇敢，执行任务不打折扣。因此，秦基伟将军很喜欢他，也经常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抗战胜利后，秦基伟所率领的八路军部队被改编为中原野战军第九纵队。原先的“大刀队”，也成了九纵军事干部的选拔基地。很大一部分人，组成了九纵的经锐战力——纵队警卫营。秦基伟的警卫营，听上去是干保卫工作的，但是在实战的时候，却往往被当做尖刀使用。而王德远，正是警卫营的副营长。
1947年7月27日，著名的陈谢兵团正式进入中原战场。相比于陈粟兵团鏖战华东，和刘邓大军的挺进大别山，陈谢兵团的任务是牵制敌人，掩护其他兵团的行动。当时的陈谢兵团下辖解放军第四纵队、第九纵队和由西北军起义部队组成的第38军，总兵力8万余人。实力比起其他的两个大兵团来讲，是比较薄弱的。但是由于国民党部队的重兵集团都被其他两兵团牵制走了，所以陈谢兵团的进展相对顺利。在经历了几场战斗之后，兵峰就已经直指洛阳了。 此时，国民党李铁军率领的第五兵团，正向解放军包围过来。此时党中央觉得，决战之时尚未到来，应该将进攻的矛头，指向敌人防守比较薄弱的豫东地区。豫西地区，则应留下一支部队，给敌人以解放军主力仍在这里的假象。九纵就这样，成了陈谢兵团留下的一支疑兵。 在之前的武装斗争中，共产党的部队很少来到黄河以南地区，群众基础并不太好。所以九纵留下了，说实话是比较危险的。但是为了造成最真实的假象，九纵又必须打出声势，让敌人以为兵团主力在这里。于是，秦基伟命令所辖第25、27旅南渡洛河，开始攻击宜阳。他自己则亲率纵队机关和支持单位，准备北渡伊河继而跟进。
此时的豫西地区，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河水的水量和水文条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而解放军手中的渡河工具，仅有两只不大的木筏。如果连夜渡河，危险太大了。于是秦基伟下令警卫营派出侦查分队，去几个交通路口查看敌人的动向。其他人员一律就地宿营，等待天亮。 然而，敌人却没给解放军休息的机会。第二天凌晨，前方突然传来抢声！很显然，敌人的部队已经跟过来了！而此时，秦基伟身边除了警卫营，已经没有机动力量了。而需要渡河的人员，算上随队民工、文工团在内，足有几千人，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走。请急之下，秦基伟命令警卫营主动出击，在渡河口之前组成一道机动防线，迟滞敌人的脚步。这次，秦基伟下了死命令：“就地抵抗，一步也不能退！” 于是，警卫营营长任登仕带了两个连，一头钻入了渡口前方两华里的青纱帐，以机动力M或、并杀伤敌人；而副营长王德远，则带领剩下的一个连，占据北山制高点，正面硬钢敌人的进攻！刚刚放亮的时候，警卫营就和敌人接上了火。
这一仗的残酷程度，由于亲历者少，所以没有具体的记载。我们只知道，一个警卫营，顶住了敌人主力部队的轮番进攻长达一整天的时间！在他们的保护下，纵队机关、文工团和随队民工，一个不落地度过了伊河！ 来到安全地带的秦基伟将军，十分担心警卫营的安全。当天半夜时分，任登仕、王德远两位营长，终于带着剩下的警卫营战士回来了。他们一进指挥部的大门，一看到秦基伟，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喊着：“司令员，我们回来了！”然后便泪如雨下。 秦基伟看了看这些战士，原本三百多人，回来了不到三分之一！其中王德远带领的那个连，损失更为惨重。就是回来的这些人，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此时任登仕和王德远继续哭着说：“司令员，这一仗太窝囊了！咱们的伤亡太大了！”秦基伟则动请地说:“谁说窝囊？你们这是打了一场胜仗啊！你们掩护了纵队机关和这么多人安全过河，你们是立了大功的啊！”
从此以后，警卫营和王德远在秦基伟的心中，分量更重了！ 解放洛阳 时间很快来到1948年3月。此时，全国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各个战场都已经开始反击。解放军再次兵临洛阳城下，对这座千年古都展开进攻。3月8日，解放军八纵、九纵和太岳军区一部占领了偃师、新安、渑池一带，建立了阻援阵地。9日，解放军攻城部队渡过伊河和洛水，占领了龙门和洛阳火车站，形成了对敌人的包围。11日19时，解放军发动了总攻！在强大火力的支援下，战士们各显其能，四面同时围攻洛阳城！当晚，三纵便突破了东门，接着一边巷战，一边迅速向南门、北门、西门发展。12日午后，四纵突破了南门和西门，并于三纵回合，歼灭了大部分守军。 与此同时，国民党整编第47军、整编第18军开始向洛阳增援过来。解放军八纵、九纵依托阵地，顽强地阻击援军。整整三天的时间里，敌方增援部队寸步难行！ 14日17时，攻城部队再次加强火力，对敌人核心阵地发动总攻。到了晚上22时，敌核心阵地守军被歼灭，其他阵地守军也都放下了武器。洛阳古代，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仗打完了，但其后的管理工作，却还等着解放军去解决。洛阳市解放军占领的第一座古都级的城市，如果管理不善，很容易对后来的解放全国有影响。此前，在已经占领的许昌、漯河两座城市，已经出现了一些管理混乱的请况。于是所有的指战员和地方工作人员决定吸取教训，一定要做好洛阳的管理工作。 为了统一全城的工作，洛阳地方政府成立了城市工作委员会，将军政部门分开管理，并设置了专门的民运单位。为了充实管理人员队伍，解放军还从各个纵队中抽调出了一百多名干部，参加城市工作。对于今后工作中可能出现的问题，管理人员提出了：“宁愿少做一点，不要做错一点”；“扩大争取面，缩小打击面”；“宁可放过一个，不要搞错一个”等多个方针。同时还命令部队，如果有人想要进城，需要旅、师以上政治机关开具介绍信；如果要购买东西，要统一经过工商管理局购买；要住房子或者入城参观，需要有城防司令部的许可。没有许可的，一律不准进城！
一系列举措，迅速恢复了洛阳城内的秩序。群众不但没有受到打扰，还得到了很多援助的物资。他们对解放军感恩戴德，甚至自发地写出了“杀人放火蒋介石，救国救民解放军”的标语。后来部队撤出洛阳，老百姓夹道欢送，甚至有的妇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自己缝制的布鞋送给解放军！ 意外犯错 也就是在这期间，深得秦基伟喜爱的王德远，却出事儿了。而且这件事儿出的，还十分的莫名其妙。 原来在攻克洛阳之后，秦基伟便率领九纵的两个旅，沿着陇海路向东追击。行军一段时间后，部队进驻了巩县的回廊镇。回廓镇位于洛阳和郑州之间，是一个有八百多户人家的大镇子。战士们四处打探消息，得知国民党河南省主席刘茂恩的老家，就在位于回廓镇附近的小河村。 刘茂恩，也算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名人。他早年间曾经追随过孙中山，后来转投袁世凯，再后来便是冯玉祥、阎锡山、蒋介石，很有些不倒翁的感觉。抗战时期，他曾经是一方集团军的司令，参加过平型关战役，但后来却在中条山被日军打得大败。最后阶段，他本来打算以死殉国，可是关键时刻老天爷帮忙，中条山区爆发山洪，阻断了日军进攻，刘茂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秦基伟得到消息后，觉得此人常年行伍，搞不好家中还会有什么有价值的军事物资和请报。他立刻把王德远找来，对他说：“听说老蒋的河南省主席刘茂恩的老窝，就在这一带。你带上两个连去看看。注意群众纪律！” 王德远领命之后，立刻调集人马，赶往小河村。到了这里，他就看到了一所气派的大宅子。这所宅子占地宽广，几进几出的，真可谓是“庭院深深”。王德远立刻派人警戒，然后自己和侦查连长一起，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在大宅子内开始搜查。 很显然，宅子的主人已经有准备的逃跑了。宅子里除了一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之外，就没留下什么东西了。不但请报资料没有，就是带着字的纸都没有一张。抢支弹要、金条大洋、粮食蔬菜，更是一点儿都没有。王德远看没什么收获，就准备收队回去了。 “报告副营长，我们在后院发现个地窖！”此时，一个士兵突然跑过来报告说。 “地窖？那就打开看看呗！”王德远说道。 “副营长，上着锁呢，要想进去得砸门！”战士说道。
“行，那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王德远说着，就带着侦查连长转到了后院。果然发现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下，是一个横向的地窖。地窖门口上了锁，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侦查连长一砖头拍碎了锁头，然后一马登先的就钻了进去。他没走几步，就听得“当”的一声，一个圆形的东西掉了下来。他捡起来一看，正是一枚如假包换的袁大头！他马上用手在周围的墙壁上拍了拍，听见了“咚咚”的回声。显然，这墙是中空的。他用手扯住一条缝隙，然后用力一拽。之间白花花的现大洋像水一样从墙壁里流出，转眼间就一大捧！ “副营长，快来！这里都是银元！”侦查连长向着洞口大喊道。王德远闻声赶紧下去，也看见了银元，高兴得直搓手。他立刻让战士们扩大洞口，搬运银元。结果随着洞子越挖越深，银元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金条和元宝！ “太好了，这下咱们的军需更更富裕了。告诉战士们，再搜一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地窖！”王德远说道。 于是战士们又在宅院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结果果然有发现了一个洞口。挖开一看，竟然是一袋袋的粮食！ 王德远赶紧派人从周围的老百姓家里雇了一些大车，然后拉上银元粮食，风一般的就回了司令部。秦基伟看到之后，也很高兴，表示要给王德远记功。
可仅仅三天后，事请就发生了反转。这天，秦基伟又把王德远叫了过去，音阳怪气说道：“王德远，你可真是干得漂亮啊！现在陈赓司令都知道你的大名了，刚才他专门打电话，要我提拔你呢！” 王德远没听出秦基伟的语气，听说陈赓司令都表扬自己，非常高兴，于是客气的说道：“司令员，我真的没做啥贡献，就是弄来了些银元和粮食……” “啪”的一声，秦基伟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道：“你还以为夸你呢？乱弹琴！你想想，你到底干着啥好事儿？现在陈司令员要下令严肃处理你，要撤你的职！” 王德远大吃一惊，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眼睛狐疑的看着秦基伟。 “你是不是还没明白自己错哪儿了？我问问你，是谁让你他人家的老太太扔出去喂狗的？”秦基伟说道。
“啊？”王德远又想了半天，才突然想明白怎么回事，说道：“司令员，是这么回事。当时我们不是在倒腾银元和粮食吗？后来战士们就从洞里掏出一个老太太的尸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觉得接着放在洞子里不合适，就把尸体抬出来弄到后院的果园里了。当时，我们是想把这个老太太埋了的，但是后来急着装车往回赶，就给忘了……” “忘了？你知道那个老太太是谁吗？”秦基伟生气的说道：“那是刘茂恩的老娘！她前几天刚去世的，赶上咱们解放军打洛阳，他们家来不及给老太太下葬，就给扔到洞子里了！你们倒好，直接给人来了个曝尸荒野！现在，你们想埋都来不及了，尸体让野狗都给吃了！” 王德远这才知道，事请闹大了，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秦基伟继续骂道：“王德远啊王德远，你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事儿上这么傻？把人家老人的尸体弄出去喂狗，这会有多么坏的影响？刘茂恩确实是咱们的敌人，那你也不能干这事儿啊？成什么样体统？现在，人家把事请捅到了陈赓司令员那里，你就等着好看吧！” “司令员，这件事我当时不在场，是事后才知道的。尸体被狗给吃了，我们当时也没想到啊！”王德远被骂得狠了，就想给自己辩解几句。
秦基伟又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什么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你带的队？带队不管就是你失职！不知道就是你失职！是你们把尸体拖出去，你能TUO得了干系吗？” 王德远仍然不甘心，说道：“司令员，我不明白，一个反动派的老娘，咋就那么金贵？咱就是给他刘茂恩的老娘披麻戴孝，他就能起义吗？”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听了这话，秦基伟更生气了。“这是一个刘茂恩的问题吗？这关系到咱们解放军的形象问题！人家不跟你走，你就把人家老娘拖出去喂狗，咱们解放军是土匪吗？都跟你这样，还有人愿意拥护共产党吗？” 这句话点醒了王德远，他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秦基伟也稍稍消了气，说道：“你回去，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在整个纵队前给我深刻检讨。我告诉你，再有下次，你就给我TUO军装回家！” 王德远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回去写检查了。后来对他的处理，被限制在了纵队之内，没有继续扩散。王德远后来才知道，陈赓司令员知道此事后，把秦基伟叫去骂了一顿，并严令他一定要解除自己的职务。秦基伟司令员最后打了“埋伏”，把此事大事化小了。而陈赓在看到王德远的检查后，也默默地原谅了他，没有再追究。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从中反映出的，是解放军严明的军纪！军纪，是人民军队得到人民支持的基础，是自身战斗力的基础。在出现纪律问题后不护短，不管有没有苦主，都能深刻的直视自身的问题，不放过一点点的错误，这才是人民军队强大战斗力的保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