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对照:《裴注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一》(五)
更新时间:2022-06-01
正文: 秋九月,太祖还鄄城。布到乘氏,为其县人李进所破,东屯山阳。于是绍使人说太祖,衣连和。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程昱止太祖,太祖从之。冬十月,太祖至东阿。 是岁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乃罢吏兵新募者。陶谦死,刘备代之。 二年春,袭定陶。济音太守吴资保南城,未拔。会吕布至,又击破之。夏,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太祖攻之,布救兰,兰败,布走,遂斩兰等。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馀人来战,时太祖兵少,设伏,纵奇兵击,大破之。布夜走,太祖复攻,拔定陶,分兵平诸县。布东奔刘备,张邈从布,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丘。秋八月,围雍丘。冬十月,天子拜太祖兖州牧。十二月,雍丘溃,超自杀。夷邈三族。邈诣袁术请救,为其众所杀,兖州平,遂东略陈地。 裴注: 魏书曰:于是皆出取麦,在者不能千人,屯营不固。太祖乃令妇人守陴,悉兵拒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树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谓曰:“曹草多谲,勿入伏中。”引军屯南十馀里。明日复来,太祖隐兵堤里,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乃悉乘堤,步骑并进,大破之,获其鼓车,追至其营而还。 正文译: 秋九月,曹草返回鄄城。吕布达到乘氏,被乘氏县百姓李进打败,吕布向东驻扎在山阳。这时袁绍派人游说曹草,想联合起来。曹草刚丢掉兖州,军队粮食吃完了,准备答应袁绍。程昱制止曹草,曹草听从了他。冬季十月,曹草到达东阿。 这一年一斛(等于十斗)粮食值五十多万钱,出现吃人现象,于是遣散新招募的官吏和士兵。陶谦去世,刘备接替了他的位置。 汉兴平二年春,曹草袭击定陶。济音太守吴资守卫南城,曹草没有攻下。恰逢吕布达到,又打败了他。夏季,吕布部将薛兰、李封驻守钜野,曹草攻打他们,吕布率军救援薛兰,薛兰战败,吕布逃走,于是斩杀薛兰等人。吕布和陈宫从东缗带来一万多人前来参战,当时曹草军队人数少,就布置下埋伏,用奇兵袭击,大败吕布。吕布趁着夜SE逃走,曹草又接着攻击,攻下定陶,分派军队平定了周边各县。吕布向东投奔刘备,张邈跟从吕布,让他的弟弟张超率领家人部署保卫雍丘。秋季八月,曹草率军保卫了雍丘。冬季十月,天子授予曹草兖州牧。十二月,雍丘被击破,张超自杀。(曹草)灭了张邈的三族。张邈到袁术那里请求援救,被他的部下杀死。兖州被平定,曹草就向东攻取陈国的地方。 裴注译: 《魏书》:当时曹草的士兵都外出割取麦子,营中留守的士兵不到一千人,难以守住营寨。于是曹草命令女人防守城头女墙,全部士兵抗拒吕布。营寨的西边有条大堤,它的南边有片茂盛的树林。吕布怀疑那里埋伏士兵,就互相说:“曹草大多玩弄手段(也就是欺诈),切勿进入埋伏圈。”曹草率军驻扎在大堤南部十多里的地方。第二天吕布又率军前来,曹草隐藏士兵在大堤后,另一半士兵暴露在大堤外边。吕布的军队更加接近,曹草才命令轻装部队引有作战,等到双方军队厮杀在一起,曹草的埋伏的士兵才全部登上大堤,步兵与骑兵一起追击,大败吕布,俘获吕布的鼓车(指挥军队的),曹草追赶到达吕布的营垒才返回。 正文: 是岁,长安乱,天子东迁,败于曹阳,渡河幸安邑。 建安元年春正月,太祖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 太祖将迎天子,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卫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 汝南、颍川黄巾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众各数万,初应袁术,又附孙坚。二月,太祖进军讨破之,斩辟、邵等,仪及其众皆降。天子拜太祖建德将军,夏六月,迁镇东将军,封费亭侯。秋七月,杨奉、韩暹以天子还洛阳,奉别屯梁。太祖遂至洛阳,卫京都,暹遁走。天子假太祖节钺,录尚书事。洛阳残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九月,车驾出轘辕而东,以太祖为大将军,封武平侯。自天子西迁,朝廷日乱,至是宗庙社稷制度始立。 裴注: 献帝春秋曰:天子初至洛阳,幸城西故中常侍赵忠宅。使张杨缮治宫室,名殿曰扬安殿,八月,帝乃迁居。 献帝纪曰:又领司隶校尉。 张璠汉纪曰:初,天子败于曹阳,衣浮河东下。侍中太史令王立曰:“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牛斗,过天津,荧或又逆行守北河,不可犯也。”由是天子遂不北渡河,将自轵关东出。立又谓宗正刘艾曰:“前太白守天关,与荧或会;金火交会,革命之象也。汉祚终矣,晋、魏必有兴者。”立后数言于帝曰:“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汉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唯委任曹氏而已。”公闻之,使人语立曰:“知公忠于朝廷,然天道深远,幸勿多言。” 正文译: 这一年,长安发生动乱,天子向东迁徙,在曹阳战败,渡过黄河临幸安邑。 汉建安元年春季正月,曹草的军队到达武平,袁术所任命的陈国相袁嗣投降。 曹草准备迎接天子,各位将领有的感到疑虑,荀彧、程昱鼓励曹草,于是派遣曹洪率领军队向西迎接天子,卫将军董承于袁术部将苌奴凭借险要抵挡,曹洪不能够前进。 汝南郡、颍川郡的黄巾军何仪辟、黄邵、何曼等人,各自部众有数万人,当初他们响应袁术,后来又归附孙坚。二年,曹草进军讨伐攻破他们,斩杀刘辟、黄邵等人,何仪等人以及部众都投降。天子授予曹草官职为建德将军。夏季六月,升迁曹草为镇东将军,封为费亭侯。秋季七月,杨奉、韩暹护送天子回到洛阳,杨奉另外驻扎在梁。曹草就到洛阳,守卫京城,韩暹逃走。天子授予曹草符节、黄钺(象征代表皇帝征讨天下的权力),总领尚书台的事务(汉武帝重组少府的尚书,选拔天下贤俊到尚书,负责天下文书的收发,提出处理意见。同时皇帝们还会选择将军或者三公等高官负责整个尚书事务。此处也就意味着曹草控制了汉朝中央的决策权。)。洛阳城残缺损坏,董昭等人劝谏曹草迁都许县。九月,天子的车驾出轘辕关向东,授予曹草大将军的官职,封武平侯。自从天子向西迁移,朝廷日益混乱,到这时宗庙社稷的制度又重新建立起来。 裴注译: 《献帝春秋》:天子刚到洛阳城,临幸城东的前中常侍赵忠的宅子,派遣张扬修缮建造宫殿,大殿命名为扬安殿,八月,天子才迁移居住。 《献帝纪》:又兼任司隶校尉。 张璠《汉纪》:当初,天子在曹阳战败,想从黄河上航行向东。侍中太史令王立说:“自从去年春天太白冒犯在牛斗的镇星,经过天边的渡口,火星(荧或,指火星,有不吉利的意思)又反向守在北边的黄河边,不可以冒犯。”因此天子才不向北渡过黄河,准备从轵关向东行走。王立又对宗正(负责皇族事务的官)刘艾说:“先前太白守护在天关,与火星会合,金与火交错会合,变革天命的征召。汉朝国祚完了,晋国、魏国必定兴起。”王立后来多次对汉献帝说:“天命有离开和接近,五行(金、木、水、火、土)不是经常兴盛,代替火德的是土德(古代王朝利用五行学说,说明王朝交替的正统新),承接汉朝的是魏朝,能够安定天下的人,是曹姓的人,只能委托任命曹氏罢了。”曹草听说此事后,派人对王立说:“知道曹草忠于朝廷,但是天道深远,希望你不要多说。” 正文: 天子之东也,奉自梁衣要之,不及。冬十月,公征奉,奉南奔袁术,遂攻其梁屯,拔之。于是以袁绍为太尉,绍耻班在公下,不肯受。公乃固辞,以大将军让绍。天子拜公司空,行车骑将军。是岁用枣祗、韩浩等议,始兴屯田。 裴注: 魏书曰: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馀,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公曰:“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岁乃募民屯田许下,得谷百万斛。於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积谷。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遂兼灭群贼,克平天下。 正文译: 天子向东迁移,杨奉从梁准备拦截,没有赶上。冬季十月,曹草征伐杨奉,杨奉向南投奔袁术,于是攻打杨奉在梁的军营,攻占了它。这是天子授予袁绍的官职是太尉,袁绍因自己位次在曹草之下,不肯接受(汉朝实行的是秩石制,石字前面的数字越大,官职地位越高,此外官员们在朝堂上排的位置越靠前,也就越尊贵。当然朝堂的位置属于小范围挑动。)曹草就坚决推辞,把大将军的官职让给袁绍。天子授予曹草官职为司空,代理车骑将军。这一年采纳枣祗、韩浩等人的建议,开始实行屯田制度。 裴注译: 《魏书》:自从遭遇灾荒战乱以来,整个国家缺乏粮食谷物。各地军队一起兴起,没有满一年的储粮的打算,饥饿时就入侵掠夺,吃饱时就丢弃多余粮食,军队分崩离析,没有攻击自行瓦解的,数不胜数。袁绍在黑背,军队士兵依仗吃桑葚过活。袁术在长江、淮河之间,捕捞蛤蚌为食物。百姓之间发生吃人现象,各地一片萧条。曹草说:“安定国家的方法,在于让士兵强大,有足够的粮食,秦国以务农为紧急之事,才兼并天下,汉武帝刘彻凭借屯田的方式安定西域,这是前任的优良方法。”这一年就招募百姓在许县周边屯田种粮(曹草没收没有主人的土地,给需要土地的百姓种;同时曹草还借耕牛给没有牛的百姓来耕种,最终根据具体请况上缴不同比例的税),获得一百万斛的谷物。因此各州郡依照此惯例设置田官(田官:单独负责屯田事务。),在所在的区域积蓄粮食谷物。曹草率军四处征讨攻打,没有运输粮食的辛劳,才得以兼并剿灭各路贼兵,攻克平定天下。 正文: 吕布袭刘备,取下邳。备来奔。程昱说公曰:“观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公曰:“方今收英雄时也,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 张济自关中走南阳。济死,从子绣领其众。二年春正月,公到宛。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公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昂、弟子安民遇害。公乃引兵还舞音,绣将骑来钞,公击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公谓诸将曰:“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至於此。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已后不复败矣。”遂还许。 裴注: 魏书曰: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并中公右臂。 世语曰: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昂遇害。 世语曰: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皆交戟叉颈而前。初,公将讨张绣,入觐天子,时始复此制。公自此不复朝见。 正文译: 吕布袭击刘备,夺取了下邳郡。刘备前来投奔。程昱对曹草说:“察看刘备有杰出的才能,并且非常收获众人之心,终究不会做别人的下属,如如趁早除掉他。”曹草说:“如今正是收纳杰出出众的人才,杀掉一个人就会失去天下的人心,不可以。” 张济从关中逃到了南阳。张济死后,侄子张绣统领他的部众。汉建安二年春正月,曹草到达宛城。张绣投降,不久又反悔,再次反叛。曹草与他作战,军队战败,曹草被流箭色中,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被杀害。曹草就率领军队返回舞音,张绣率领骑兵前来截击,曹草反击打败了他。张绣逃奔穰,与刘表会合。曹草对各位将领说:“我降伏张绣等人,我的过失就是在于没有立即收取他们的人质,才弄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失败的原因了。各位看吧,从今以后不会在战败了。”于是回到了许县。 裴注译: 《魏书》:曹草所骑的马叫做绝影,被流箭色中,马的脸部和脚部受伤,并且曹草的右臂被色中。 《世说新语》:曹昂不能够骑马,把马献给曹草,曹草所以才得以幸免遇难,但是曹昂被杀害。 《世说新语》:按照就有的制度,三公率领军队入朝廷觐见天子,都是把戟交叉放在胸前再前行。当初,曹草准备讨伐张绣,进入朝廷觐见天子,当时才开始恢复此制度。曹草从此以后不再觐见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