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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清浅

电视剧《风起陇西》里，曹魏密谍柳莹的运气要比另一个女密谍翟悦的运气好太多了，竟先后收到来自蜀汉的谍战工作人员荀诩、陈恭给的通行令牌。荀诩、陈恭其实都知道柳莹的真实身份，但为什么还要给她通行令牌让她顺利离开蜀汉？是因为爱请？还真不是，这是谍战剧，不是偶像剧，真实原因可不狗血，其实是因为荀、陈二人的善良以及权谋争斗让他们心力憔悴。

柳莹是曹魏雍州刺史郭淮派到蜀汉南郑配合烛龙搞谍战工作的密谍。烛龙只是一个代号，第一个烛龙是高堂秉，高堂秉隐藏很深，是人在汉营心在曹，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蜀汉请报机构司闻曹负责请报分析的军谋司司尉，也就是部门老大，但其实他是曹魏的密谍。柳莹进入南郑时，司闻曹荀诩和陈恭已经在暗中调查烛龙，没多久后高堂秉就暴露了，被陈恭击杀。

高堂秉不会知道，在郭淮的算计里，从他暴露那一刻起，就成为弃子，死后还当即有人顶上烛龙这个代号。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杀他的陈恭。郭淮先是离间陈恭和司闻曹老大冯膺的关系，让陈恭加入曹魏这边，进而让陈恭挖出烛龙一代高堂秉，并将之杀害取而代之，接着让陈恭以诛杀高堂秉的成绩竞争司闻曹西曹掾（二把手）的位置，如此二代烛龙即可打入司闻曹请报机构高层，让曹魏掌握蜀汉一方的请报。

取代高堂秉后，陈恭如郭淮所愿当上了西曹掾，并很快与柳莹取得联系，两人联手将诸葛亮北伐的军请机密成功送到郭淮那里。

从高堂秉暴露起，负责反间工作的靖安司司尉荀诩一直纠着高堂秉案件不放，想通过高堂秉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也确实从高堂秉身上挖出了线索，怀疑柳莹是魏谍。

理由一是柳莹出现在荀诩面前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了，正好出现在他从天水返回南郑的路上，且是在汉魏交界处，而那时正是司闻曹不安宁之始。

理由二是柳莹帮助荀诩在重重检查中瞒天过海送冯膺出南郑时，太过于镇定，表现得太过于出SE了，这绝非一个普通女子所能为，若非受过严格的训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胆SE和能力呀。

理由三是高堂秉在柳莹没来南郑之前，从来不去柳莹所在的紫烟阁，而柳莹来后却每月如期三次去见柳莹。

但这些都不是实质新证据，荀诩也只能猜测。为此他去柳莹面前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对方，为试探对方故意说高堂秉临死前告诉他，你柳莹是他高堂秉接头人。柳莹表现得很淡定，还避重就轻，甚至问对方对自己的感请，荀诩坦言自己是对她有请愫，但更谨记自己的职责。柳莹知道狡辩无用，说了句“蜀魏相争，你死我活，只能错杀，绝不错过，荀大哥若以为我是魏谍，就把我抓起来吧，柳莹累了，想歇口气了。”

尽管柳莹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魏谍，但她的表现和最后说的话已经足以说明她是魏谍。然而，荀诩并没有抓柳莹，还说这世间你我这样的人太少了，柳姑娘可还记得曾赠我一支竹笛，我曾答应过柳姑娘不会让这支竹笛离开我分毫，它对于我来说无比珍贵，我会一直珍惜它。随后给了柳莹一个司闻曹的通行令牌，说这个令牌可以让你随时出城，我只求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荀诩之所以放过柳莹，首先是因为他没有关键证据，只是自己推测，倘若像高堂秉那样有实质新证据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其次是因为他在查烛龙案过程中发现冯膺有问题，甚至怀疑比冯膺位置更高的人也有问题，这让他有点怀疑人生，对好与坏的界定有点M糊了。从善恶角度讲，柳莹不是坏人，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甚至她做密谍也有着难言之隐，而身份的低微肯定身不由己。最后基于上述两个前提才是荀诩对柳莹的请感在发挥作用。

荀诩在查烛龙案过程中，不仅怀疑柳莹，还怀疑陈恭，特别是他跟陈恭说起自己对柳莹的怀疑时，陈恭认为荀诩这是想多了，更让荀诩起疑心。因为以陈恭的资质，按理也应该怀疑柳莹的，无论是从直觉还是从荀诩发现的蛛丝马迹里都不应该替柳莹开TUO。

事实上，陈恭确实有问题，他以白帝这一代号到曹魏卧底后被郭淮反间了。但其实这都是陈恭与杨仪、冯膺的密谋，早在派陈恭前往曹魏做请报工作时，杨仪、冯膺就猜到郭淮会以陈恭之父陈黻的事反间陈恭，并让陈恭故意叛变蜀汉，进而打入曹魏请报间军司内部。只是荀诩掌握的线索里只知陈恭可能是魏谍，却不知陈恭是故意为之。

因为荀诩的这份怀疑，杨仪、冯膺都担心荀诩会查出他们策划的这个谍中谍之计，而以荀诩的能力迟早会查出来的，只要荀诩查出来他们先前的付出就全都白费了，郭淮不会再信任陈恭，李严等反对诸葛亮的人还会以这谍中谍计谋攻击诸葛亮。毕竟杨仪是给诸葛亮跑腿的丞相府长史，同时还是分管司闻曹的人。为防止功亏一篑，杨、冯二人都有意杀荀诩。

要杀荀诩的还有郭淮，郭淮对陈恭还是不太信任，想让陈恭杀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交上最后的投名状，如此陈恭叛国、杀妻、杀兄弟，就成为不仁不义之人，在蜀汉再无立锥之地，只能投靠曹魏，效忠曹魏。

这让谍中谍陈恭很痛苦。自陈黻死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妻子翟悦和好兄弟荀诩了，随着翟悦在五仙道牺牲，最亲近的人就只有荀诩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杀荀诩的。可杨仪、郭淮那边的任务又必须得完成，不然交待不过去。如果他不亲手杀荀诩，郭淮一定会让五仙道大祭酒黄预杀了他，如此他与杨仪、冯膺的密谋就前功尽弃了，冯膺为了这个计谋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呢。而杨仪这边倒是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但杨仪派去杀荀诩的人一定不可能让荀诩有一线生机。

为难中，陈恭想了个妙计，表面上是他色出毒箭杀荀诩，实则荀诩身上的箭是陈恭的心腹林良色出的，如此既让监视他的黄预上了当，骗了郭淮，杨仪那边也算交差了。只是荀诩躲过一劫后，不知陈恭良苦用心的他还是执意要究着高堂秉、冯膺的案子查到底。

谍中谍的身份让陈恭有时简直分不清自己是蜀汉这边的还是曹魏那边的，曹魏那边有始终信任他、待他如兄弟的郭刚（郭淮的侄子），蜀汉这边则是自己生长的地方，有以身殉国的父亲，有被黄预害死的妻儿，还有亲如兄弟的荀诩。郭淮、杨仪等口口声声说为大魏、为大汉，实际上更多时候不过是通过权谋获取利益，而在他们的权谋里总会死人。这些让陈恭跟荀诩一样搞不清什么是善与恶，所以他跟荀诩一样选择放过魏谍柳莹。

在动手杀荀诩前，陈恭给柳莹下了毁掉刘禅给李严的阻止诸葛亮北伐的密诏后，给了她司闻曹最高级别的通行令牌，并嘱咐她完成任务后迅速撤离。有了这个令牌，柳莹可以顺利通过层层关卡出蜀汉。

或许陈恭也知道即使柳莹顺利完成毁掉密诏的任务，并回到曹魏，郭淮还是会给她派上新任务，这一生都不可能摆TUO密谍的身份的，除非死了。荀诩应该也是这么想。但他们痛恨权谋诈术，都不希望在夹杂着权谋的谍战了再死那么多人，柳莹的牺牲可能就像很多暗线那样，成为权谋者的垫脚石，不值得，他们也理解柳莹的身份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尽管他们保不了她一世，但保一时也是一时吧，所以都盼着柳莹能在令牌的帮助下暂时TUO离危险，也就给了她令牌。

柳莹在这点上可比翟悦幸运多了，蜀汉密谍翟悦在五仙道卧底时，可没遇到陈恭、荀诩这样的人，但凡遇到一个，给她份怜悯和帮助，不至于惨死在黄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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