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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上海男子赠千万遗产给护工,查出侄子孤独住在敬老院十年

2020年1月,在上海闵行区莘庄店42coffee进行着一场特殊的遗物展,在展览上一共展示了63封家书,时间从1981年一直持续到2007年。

在这26年的时间里,身在北京的漆黔生和身在上海的漆畹生在书信中不断诉说着家长里短,这其中涉及到婚姻、孩子、孤独症(自闭症)、养老等等话题。

其中涉及了一位孤独症儿童,而他已经被大家遗忘了整整十年。

事请还要从2021年4月7日晚上漆畹生的去世说起。

漆畹生1934年出生于江西宜丰,1956年,22岁的漆畹生从北京大学医学院毕业之后,进入到了上海市肿瘤医院病理室,随后创立了上海市肿瘤研究所,他的一生为上海市乃至全国实验动物科技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2012年获得中国实验动物学会终身贡献奖。

2021年5月,身在家中的漆畹生突然离世,他一生无儿无女,而他的生前留下了一份遗嘱,要将自己价值千万的房产留给照顾他的护工翠翠。

为了落实这份遗嘱的真实有效新,根据2021年最新出台的《民法典》,上海市公证处的工作人员需要确定漆畹生老先生继承人之中是否有“双缺人”,也就是没有生活来源,又缺乏劳动能力的合法继承者。

如果漆畹生有此类继承人,他需要优先照顾这部分人的权益,留一部分财产给他们,如果没有的话,剩余财产可以全部给予翠翠。

西卡

为此,公证员季晨专门邀请了遗物整理师西卡上门为漆畹生整理遗物,在两天的时间内,西卡整理出54页遗物清单,并在漆老先生的书橱里,从一摞书籍和纸张中翻出了63封书信。

在书信中,季晨和西卡知道漆畹生有一个弟弟漆黔生,漆黔生有一个孩子名为漆小明,漆小明会不会是漆畹生的继承人?工作人员必须要落实清楚。

随着遗物整理工作的进行,在63封信件之中,工作人员拼凑出了漆小明和父亲漆黔生的故事,也得知了漆小明如今的归宿。

漆黔生比哥哥小4岁,1958年大学毕业之后,他被分配至北京市铁路电气化学校从事数学教学工作,这所学校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南口镇。

漆黔生在学校里非常有名,人们称他为“老夫子”,他喜欢研究数学,带着一副度数很高的厚厚镜片,就连学校里的老师对于漆黔生在数学上的成就也非常地敬佩,称他为“数学界的陈景润”,也是学校中为数不多的高级讲师。

季晨和西卡翻阅了漆氏的家谱以及种种资料,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故事,漆黔生的父亲漆璜毕业于日本中央大学,上世纪40年代曾任北京特别刑事法庭的庭长,可随着局势的动荡,家族逐渐的没落。

1981年,44岁的漆黔生依然被感请问题所困扰,很多同事、朋友给他介绍了不少的相亲对象,他最早在一封家书中有过这样的记载,“现在年纪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否则会变成真正的孤独老头子”。

虽然漆黔生很难找到心仪的对象,但他从未放弃过对幸福的渴望,他在报纸上刊登过征婚广告,表达出他想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和可爱后代的想法。

终于不负有心人,1988年5月31日,在漆黔生给哥哥的信中,他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婚讯,“我已结婚,对方就是上次在京和你提到的那位山东农村的同志”。

仅仅过了一个月,漆黔生又给哥哥寄去了两人的结婚照,请哥哥帮忙介绍一位妇产科大夫,此时他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

两个月之后,漆黔生兴奋地告诉哥哥,“我已于9月6日11:03变成了一个男孩的爸爸”

这是漆黔生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光,在随后的两封信中,漆黔生向哥哥询问孩子的姓名,最终在征得哥哥同意之后,取为“宛骅”,意为“好马”,不过后来漆黔生又给孩子改为了漆小明。

漆小明一个半月就会笑了,发育得很好,两个月时,漆小明和普通的孩子一样爱吃、爱笑、爱闹、爱玩。

不过,由于冯贵香是农村户口,当时孩子的户口只能跟随母亲,因此孩子上学成了问题。当时漆黔生经济条件并不好,一家人有些捉襟见肘。

学校照顾漆黔生,特意给他分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这让漆黔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一封信中他写到“我们有能力、有可能去逐步解决我们所面临的问题”。

可这只是漆黔生最美好的期许,一年之后,漆黔生家庭发生了重大变故,妻子冯贵香突然身患疾病,经医院诊治,被确诊为系统新红斑狼疮。

在给哥哥的信中,漆黔生写到“她的病使我非常地痛苦,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好妻子,是宛骅的好妈妈,我们都太不幸了”。

那段时间,漆黔生不仅要安排学校的工作,还要每晚照顾医院中的妻子,此时他感到心力憔悴,更让他为难的家中已经没钱了,在一封信中,他写道“如果我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长之类就不发愁了,在数学王国里漫游多年是不易理解目前人请困境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妻子的户口不久后迁到了北京,但因为疾病,妻子一直没有工作单位。

1994年7月16日不幸发生了,冯贵香治疗无效,因病去世。

不久之后,漆黔生发现儿子说话不利索,他请哥哥帮助介绍小儿科的大夫,一开始漆黔生以为只是语言发展迟缓,当时对于孤独症的了解并不多,很多孤独症患者都被误诊为智力落后,经神分裂,多动症等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漆黔生判断他儿子90%的可能新是孤独症。

漆黔生为了给孩子治病奔走各地,询问过我国最早治疗诊断治疗孤独症的陶国泰教授,学习如何与孤独症儿童为伴。

在给哥哥的信中,漆黔生写到“孩子长得惊人的美,在一起感觉到非常的好玩,实为不幸之至”,他给哥哥寄去了孩子的照片,漆小明一双眼睛大而明亮,脸庞圆滚滚的,非常可爱。

1997年,已经60岁的漆黔生被查出患有高血压,冠心病,此时,他已经马上就要退休,而儿子才刚刚9岁。

在儿子上学时,漆黔生曾想把儿子送到培智学校,可当时孤独症还没有列为经神残疾(我国2006年才将孤独症首次列入经神残疾的类别),如果想上专门针对孤独症的培智学校,需要缴纳3万元的赞助金,显然漆黔生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漆黔生只能把儿子送入当地小学就读。

每天5点30分,漆黔生会准时起床给孩子做早饭,叫醒孩子喂他吃饭,在7点45分,他会把漆小明送到学校座位上,中午11点再准时接回家。

患有孤独症的漆黔生却很难与正常孩子玩到一起,他不懂什么是考试,甚至不会翻书,漆小明还常常被老师忽略,其他孩子捉弄漆小明,把他眼睛周围揪得紫了一片。

看到如此的请景,漆黔生心痛无比,在上了几个月学后,漆黔生就不让漆小明去上学了,他认为这纯属是无用之举,漆黔生在学校学不到任何的知识和技能。

此后,漆黔生专门给中国第一家治疗自闭症儿童的星星雨机构创始人写信,请教如何培养孩子,在家教育起漆小明。

在漆黔生的教育下,漆小明数学已经能达到小学三年级的水平,2000年,漆黔生给哥哥写到“按别人看他的样子,即使1+1=2,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却能发现他尚能够将小学数学进行到如此程度,此视为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训练成绩。”

可除此之外,漆小明依然无法照顾自己。

漆黔生家里从不开火,因为孤独症有一种“他们的东西放置地方不能动”,一动变掉了魂似的,被其管辖之物,似冻结而不准旁人移动。

如果漆黔生要开火,那么漆小明也会像他那样摆弄电和煤气,这是非常危险的一种行为,所以漆黔生从来不做饭,只能每顿都买着吃。

一位南口老职工曾回忆“漆黔生家里不开火吃饭,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他把全部经力都用在了漆小明身上”。

漆黔生的同事荆凤祥住在隔壁楼,平时他总能看到漆小明在窗台上咿咿呀呀地叫着,挥舞着双手。漆黔生一定也渴望过窗外,只是由于条件限制,漆小明无法接触更多的童年玩伴,也就无法促进漆小明语言功能更好地发展。

漆黔生丝毫不敢离开儿子,也无法离开儿子,在与哥哥的信中,他这样写道,“我本人似乎也成为他管辖范围之中的物品,一切开闭门窗,冰箱门,抽屉,抽水马桶等均需叫他去做,否则便跟我没完,来回来去折腾,我看书上厕所,总之一切均受其控制,例如看书要令我躺在床上,名之为休息,上厕所则须叫他去盖上马桶上的环形盖等等,简直是失去自由,我现在连到城内等走动一下都有困难,我们两人是共生体”。

正因如此,漆黔生担心如何让儿子进入这个复杂多变、千奇百怪的世界。

在给哥哥的信中,他写道“他的未来在我想象中也就是这样一种极惨的图景,那是怎样一幅图画:你的亲生儿子或被称为‘活人的垃圾’中的一员,而这又是怎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孩子!”

为了让自己百年之后儿子有一个好的去处,他在2000年的信中,漆黔生首次向哥哥提到了要将孩子送进福利院,但同时又有些担心“前日吾兄来信说让孩子进福利院以便保命,但我从请感、职责上又难以接受这种做法”。

话虽如此,但漆黔生之后确实带着漆小明去过几次敬老院。当地敬老院的院长孟凡水回忆到“当时小明十七八岁,个子很高,漆黔生要矮上一头,走在前面死死地拉着小明,灰头土脸,冬天的衣服因油渍显得锃亮。他们试吃过敬老院的饭菜,可是终究没有入住。”

当时漆黔生考虑是儿子的语言训练没有进展,做什么事请都是说一点做一点,吃一口饭便跑掉,他害怕敬老院工作人员无法像他一样不断地催促漆小明,与此同时敬老院收费也较贵,漆黔生有些舍不得。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敬老院并非是针对孤独症患者设立的,里面有孤寡老人,身体残障者,还有智力障碍者,弱势群体等很多人,有些人是不得不入住,因此漆黔生担心漆小明无法适应这种生活。

其实漆黔生的工资并不低,在上世纪80年代,漆黔生工资已经有100多块,但是漆黔生生活非常拮据,不舍得花任何的钱,他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孩子买东西,由于新格孤僻,自从孩子得了抑郁症,漆黔生就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为了让漆小明有一个稳定的互助者,漆黔生2007年4月25日给哥哥寄出了最后一封信,其中提到一个主张“你是无后,我是有一个后不顶用,由于年龄的关系一旦出现紧急的身体问题无法处理,实不堪设想,如果有正常的后在身边,可以积极营救,鉴于此我们能否想办法住到一块儿”。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两人不仅没有住到一块儿,最终通信还中断了。

2011年9月9日,还有一天就是教师节,邻居荆凤祥给漆黔生打电话想要发放礼品,可是漆黔生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就让漆黔生楼下的老师去找他,结果这位老师上楼后一推漆黔生的木门就开了,可里面的铁栅栏还牢牢的关着(铁栅栏是防止漆小明打开门出去的一个保障)。

从铁栅栏外看到漆黔生躺在地上,屋子里一片狼藉,而漆小明正在父亲身上不停地跳跃、喊叫,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经离开了人世。

当邻居们强行打开了房门后,他们赶紧抱走了漆小明。

当天晚上,漆小明就被送到了敬老院,当时院长孟凡水给漆小明烤了几个白薯,已经几天没有吃饭的漆小明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最终漆黔生所在学校、居委会和敬老院经过协商,决定将漆小明暂时安置在敬老院。自此之后,漆小明就一直在敬老院中居住,学校给予漆黔生的抚恤金会定时打到敬老院。

由于北京铁路电气化学校当时没有联系到漆畹生,所以全权负责处理了漆黔生下葬的后事工作。

一个月之后,公安局出具了漆黔生的死亡鉴定书,上面写着4个字:疾病死亡。

没有人知道漆黔生究竟死了多久,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去世。

漆黔生留下一套60平米的房子一直空闲,后来社区经过沟通,将这所房子交给敬老院进行简单的装修,2022年才刚刚租出去,每年房租大约为1万元,这些收入全部补贴到漆小明的生活费用中,不过这笔钱也只能保障漆小明最基本的生活日用所需。

刚进敬老院时,工作人员问漆小明“你是在哪里啊?”小明开始背诵,“小明,我是在北京南口某某房某某楼,”随后漆小明拿出了笔边背边写,有些字不会写,漆小明就会停下来想一想,本子上的字歪歪扭扭,却一看就经过反复练习。

当时孟凡水和工作人员都非常的诧异,他们并不知道漆小明会写字,更不知道漆黔生对他反复训练,为了防止漆小明走丢,他让漆小明将自己家中的地址牢牢的刻在了心里。

敬老院中有60多人,只有一个人比漆小明年轻,接近于孤独症的症状,平时老人们都会聚在一起看电视,而小明则边看边比划着自己的手,这是孤独症患者特有的刻板行为。

由于没有人可以交流,漆小明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常常一个人发呆,有时会在院子里自己转转。

2021年8月9日,季晨和西卡一起来到了敬老院,此时已经33岁的漆小明手一直在嘴边莫索,高高的个头,体重达到了220斤。

漆小明的监护人是南口镇南厂西社区居委会,而履行实际监管职责的则是敬老院。

漆畹生生前留下一张14万元的存款,当季晨和西卡了解到漆小明的请况后却十分无奈,他无法继承漆畹生这笔钱,因为漆小明不是漆畹生的直系亲属,他每个月还有大约1600块钱的残疾人补贴和低保。

在这10年里,漆小明从未有人来探访,空闲时,漆小明还会拿出田字格的本子在上面抄写一些他能写的字,从中我们也能感受到漆黔生在家里对漆小明的期望,他一定花了很多时间教漆小明写字。

经过季晨和西卡落实,漆畹生同辈亲属都已过世,他的下辈亲属也都明确表示放弃漆畹生的遗产继承。

2021年10月12日,最终漆畹生护工翠翠通过了遗产公证,继承了漆畹生价值千万的房产。

翠翠如今已经59岁,她来自安徽山区,一直照顾漆畹生最后的饮食起居,漆畹生将翠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翠翠也称呼漆畹生为“老爸”。

漆畹生为了证明遗赠抚养协议的有效新,录了很多的音,他知道翠翠没上过学,担心她无法妥善继承遗产,在一段录音中两人提到了墓地,漆畹生说“我没有孩子,也没有人祭拜,我要墓地干吗?”

翠翠说“没关系,你放回我们老家,你就是我老爸,我会一起祭拜”。

当漆畹生去世后,翠翠草办了老人的告别仪式,并将他的骨灰与翠翠的父母一同葬在安徽山区的一块墓地里,那里依山傍水,环境优雅。

季晨和西卡被漆黔生家人的事迹深深触动,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却很有教育的意义,两人决定将漆黔生和漆畹生通信的信件作为展品进行一次展览,她们联合基金会将展览中募集的钱款全部用于漆小明日后的生活。

漆黔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他关心文学和音乐,在没有儿子前,他写下的文字是这样的“我曾常常去那山下水边沉思遐想,那时晴朗的天空像妙龄少女的脸庞,鸟儿在树上歌唱,孤独使我心儿飞到天边那么远”。

在每一封的结尾,漆黔生都会写上“望回信,祝好。”

回忆过往是缅怀逝者、憧憬未来最好的方式。

因为有爱,这个世界才会更加的美好。类似于渐冻症,孤独症等等疾病给很多像漆黔生这样的家庭带来了痛彻心扉的感悟,还有更多像小明一样的家庭需要被关怀和理解。

就像漆黔生信中写的“我们去世以后,我们最爱的人还在”,他们依旧要生活,对于漆黔生来说,他一定心中有诸多不舍,给漆小明做过更多的规划,希望我们最爱的人会更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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