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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败也要举办庆功宴?明知是童贯与蔡京下的套,宋徽宗为何还要往里钻?

北宋宣和五年(公元1123年)四月十七日,童贯和蔡攸(蔡京之子)的大军经过一连串的耻辱惨败之后,只能以每年一百万贯的价格、用“赎买”的方式从金国手中接收了已经被洗劫一空的燕京城。

虽然过程和结果都让人非常糟心,但是在大宋君臣的心中,这必须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毕竟他们是真真实实地把燕京和山前六州划入了自己的版图,也算是办成了太祖、太宗都没能办到的事请。

蔡京

四月二十二日,童贯用艺术创作的方式,上了一封《复燕奏》,把一连串的惨败描绘成了一连串的大胜,虚构了一个“神兵天降攻克燕京”的故事。

奏折送到开封之后,徽宗虽然心知肚明,但“联金灭辽”的方略是他亲自点头的,事请发展到这一步,已经骑虎难下了。

五月二十九日,童贯和蔡攸带着“胜利”回到了开封,在景龙门搞了一场盛大非凡的凯旋仪式,徽宗亲自出席并观看了庆典。徽宗心里很清楚,“悲剧”变“喜剧”,终归是一场闹剧,所以他全程兴致都不高。

但徽宗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即便是再不高兴,收复燕云的庆祝活动还是得继续搞,封赏武将,犒赏谋臣,一切装得有模有样。

《水浒传》中的童贯

六月初一,善解人意的蔡京上了一封肉麻的贺表。内容主要有三部分:

1、燕山这片地自古以来就是汉人领土,只不过后来被契丹强占了而已。大宋建国以来,契丹多次挑衅,多亏天子英明神武御敌有方,契丹人才无隙可乘。所以,这场战争的主要目的是解救被契丹人奴役在燕山的汉人,是正义之战。

2、陛下决定联金灭辽,不但是顺应天意,而且也是继承了先皇的遗志。在这场战役中,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但收复了失地,而且让流落北方的士女臣民回归中国,是前所未有的大功。

3、我一介老臣,年迈体衰不能亲临战场,未能领略陛下的神武之姿,实乃天大的遗憾。好在我的儿子蔡攸替父出征,报效陛下的恩宠。如今大功告成,我父子二人都是为陛下立过功的人了,实在是成全了一段“千载君臣和谐、一门父子立功”的佳话。

这一封贺表,说得徽宗心花怒放。

一方面,当年真宗和萧太后签订澶渊之盟的时候,说了谁背盟谁就遭天谴,所以“联金灭辽”这件事在朝廷很多官员心中始终有一道坎迈不过去。现在蔡京把这件事说成是解民倒悬的正义行为,也是神宗皇帝一直所念,抹去了徽宗的心理负担。

宋徽宗赵佶

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这一仗打得很伤自尊,而且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所以蔡京绝口不提战斗的具体过程,只是从战略策划的高度来称颂徽宗,再有人说三道四,也不过是童贯执行得不好而已,跟徽宗没关系。

蔡京《宫使帖》(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那么,蔡京为什么要上这一封肉麻的贺表呢?原因很简单,他担心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蔡京在宣和二年五月致仕之后,虽然徽宗给他保留了每月初一十五去上朝的工作机会,但是他的政治前景已经非常不明朗了。

“联金灭辽”的计划是童贯最先提出来的,后来王黼在其中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而具体带兵打仗也是童贯在负责执行,不管打得好不好,终归是把燕京收回来了。而蔡京因为早早致仕,没有参与到这一场大功之中,非常尴尬。

他的儿子蔡攸虽然也作为童贯的副手出征,但是大家都知道只是打了个辅助,而且还没打好,出发之前还在嬉皮笑脸地找徽宗要美女作为赏赐,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他觉得这件事他必须参与,即便是不能参与打仗,也一定要参与庆功。

蔡京已经76岁了,到了一个非常被动的年纪,现在徽宗宠幸的王黼、朱勔、童贯、梁师成等人都比他年轻,就连他的儿子都在威胁他的位置,如果再不搏一把,恐怕就真的要解甲归田了。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蔡京才拼命给徽宗表忠心,写了这么一封肉麻的贺表,希望徽宗不要忘记他这个追随多年的老臣。

徽宗倒也乐得成全他,于宣和六年十二月二十日,重新拜78岁的蔡京为相,将大宋的政务搅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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