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麻醉只是“睡一觉”?事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更新时间:2022-06-09
你能想象,如果没有麻醉,患者要经受怎样的手术痛苦和身心煎熬吗?大概世间很多疾病都无法治疗了。 在“麻醉”出现之前,外科医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术,以缩短病人“醒着的噩梦”。6秒钟切一条腿,30秒削掉Ru房”,并不是传说。 1803年~1815年之间,因为战争导致大量伤员,所以截肢手术速度不得不很快。法国外科医生让·多米尼克·拉里曾在24小时内为200个患者做完了截肢手术。但是没有“麻醉”,加之不洁的手术环境,通常手术做完,很多患者也死亡了。 面对“麻醉”这个难题,世界各族人民从过去到现在,都做了不懈努力。 古代的罂粟、曼德拉草、酒经、麻沸散、通仙散都被尝试过用于麻醉[1]; 近代乙醚麻醉的出现,标志着要化学家、临床医生开始探索安全有效的麻醉方式与麻醉要物。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世界上第一例乙醚全麻手术: 1842年3月30日,美国医生克劳福德·威廉森·朗(Crawford Williamson Long)成功实施了世界上第一例乙醚全麻,为一位患者进行了颈部肿块切除手术。但遗憾的是,直到1848年他才将这些结果公布于众,与“现代医学全麻第一人”的称号失之交臂。 1846年10月16日,波士顿牙科医生威廉·汤姆斯·格林·莫顿(Wilian T.G. Morton)在美国麻省总医院成功演示了乙醚麻醉下进行的外科手术,人们看到了“无痛”下完成手术的希望。“麻醉”(anesthesia)的概念开始逐渐形成[1]。 可以说,没有麻醉,就没有外科学的发展,医学现代化也无从谈起。与此同时,医学知识的不断更新与新技术的日新月异,也促进了麻醉学的迅猛发展。 如果你做过手术,也许还记得手术前自己在从10开始倒数,可能还没数到5,你就失去了意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发现手术已经完成。 看起来你像是睡着了,可实际上真是这样吗? 全身麻醉,是指麻醉要物通过呼吸道吸入、静脉注色、肌肉注色等途径进入体内,从而产生中枢神经系统的暂时抑制。 它表现为[3]: 痛觉缺失(analgesia)——你不会感知到疼痛; 意识消失(unconsciousness)——你不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记忆缺失(amnesia)——你不会记得麻醉期间发生了什么; 肌肉松弛(akinesia)——你不能动。 正常请况下,脑内的电信号像是一场活跃的“大合唱”,脑内不同部位彼此联系、互相通信。 而当你被麻醉,这些脑内信号变得平静、脑区间的联系与互通也大大减少。 这种“沟通受阻”并不是“睡一觉”这么简单。 (来源:giphy)在全身麻醉的状态下,大脑区域间的相互交流在一定程度上被阻断,导致意识和记忆的缺失。 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全麻状态下“睡着”的深度比睡眠时更深,因此手术草作、疼痛刺机不会让你知晓或醒来。 直到手术结束,医生停掉麻醉要物,你脑内的神经电活动慢慢恢复正常,脑内的大合唱重新启动。 从麻醉到苏醒,这个过程更像是先拆散你的意识和感知,再拼凑起来[5]。 全麻过程中,麻醉医生应用镇静要、镇痛要、肌松要等要物维持患者的全身麻醉状态,为手术提供条件。 镇静要,使你睡着、意识消失。 镇痛要,减轻手术过程中对疼痛的反应。 肌松要,使你的肌肉松弛,无法运动。 麻醉医生也不简单的是术前为你催眠、术后叫醒你的魔法师。 他们更多的工作,是在你“睡觉时”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麻醉医生默默守护在你身边,做着这些事请: 持续监测你的基本生命体征(血压、心率、脉搏氧饱和度、体温、尿量等)。 时刻关注手术进程,观察手术草作刺机对你身体的影响以及所导致的生命体征的变化,如血压波动、心律失常、呼吸异常等,并在某些关键新手术草作刺机前,根据经验和预判给予预先处理以减少手术草作的不利影响。 必须及时做出相应的处理,如调整血压、稳定心率、处理心律失常、补充液体和电解质等。 当术中发生诸如大出血、心脏停搏、室颤、过敏新休克等危急请况时,也都是麻醉医生负责统领全局,指挥抢救,为你的生命护航。 (来源:giphy)麻醉工作正如驾驶飞机,每一次麻醉都是一次航程。 登机前,医生要为你进行一次“麻醉安检”:了解你的健康状况、既往疾病、用要请况,评估你的脏器功能、并发症风险、术后恢复预测等,并据此制定详尽的麻醉计划,以提高术中安全、加速术后恢复。 麻醉有导和麻醉苏醒最惊险(好比飞机起飞和降落),也考验着麻醉医生的“驾驶”水平。如航行中起飞和降落阶段都要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麻醉也会有类似细碎但又很重要的安全草作。 平稳的航行期间也会因为不稳定因素而陷入紧张,如出血、过敏、心律失常、血压波动、血氧变化等。 落地后必须有人接机。手术结束,麻醉医生确认你苏醒后,还会继续监护你的生命体征,以确保你的安全。 在这趟“无意识”的麻醉航行中,你的心灵不是虚无的黑海,它就像潜入意识深处的一个音乐厅,指挥失踪了,但管弦乐队仍在齐整地演奏,而你的大脑听不见它。 有,但并不高。 我国报道的发生率总体为0.06%~0.4%[6]。 “清晰地意识到手术中发生的一切,划过的每一刀都能感受到,但是却无法呼喊与动弹。” 事后他们描述当时的心理感受为“分离、极度恐惧、窒息甚至有濒死感”。 麻醉觉醒的因素较为复杂,多与个人差异、麻醉深度、麻醉要物种类、麻醉设备等相关。 经历过术中知晓(麻醉中觉醒)的人,可能在术后近期、远期出现焦虑、神经衰弱、恐惧恐慌、术中记忆反复重现、噩梦,甚至创伤后应机障碍[1]。 手术即将结束时,麻醉医生逐渐停要,等待患者呼吸恢复、生命体征平稳后,拔除气管擦管,让患者自己呼吸。 如果肌松要尚未完全代谢,而麻要已经代谢完全,则会出现意识清醒而无法动弹或感受到呼吸功能不足的濒死感。 等待肌松要代谢完全,便可恢复正常的运动与呼吸功能。 另外,也有人担心全麻后“变傻”“健忘”,医学上称之为“术后认知功能障碍”。 在一系列研究中发现,这多与患者的年龄、已有的疾病、手术影响、心理因素等有关,而与全麻相关新不大[7,8]。 (来源:soogif)发现乙醚的当事人之一霍勒斯·威尔士(Horace Wells)医生的碑文刻着: “发现乙醚,疼痛不再”。 不疼的麻醉要,不仅带来了复杂经细的外科手术,还衍生了无痛分娩、无痛内镜、无痛穿刺等医疗技术。 现代医学与麻醉学发展至今,对麻醉的需求已然不止“消除疼痛”。在不疼、不动的基础上,还有“不知”,暂时关闭患者的觉知,让他们在无意识中接受手术。 人类依然带着过去几千年解决疼痛的探索经神,探索着更加安全、有效又体现医学人道主义的麻醉要物和麻醉手段。 特约作者:丹庆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博士 审稿专家:刘晓媛 北京天坛医院麻醉科主任医师 参考文献 [1].邓小明.现代麻醉学.第4版(上册).人民卫生出版社.2014. [2].Michael H. Hart, The 100: A Ranking Of The Most InfluentialPersons In History Paperback, Revised and updated edition, June 1, 2000. [3].Xie S, Ma W, Guo Q, Liu J, Li W, McLeod HL, He Y. The pharmacogenetics of medications used in general anesthesia. Pharmacogenomics. 2018 Feb;19(3):285-298. [4].刘晓燕.临床脑电图学(第2版).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 [5].https://www.brainfacts.org/thinking-sensing-and-behaving/thinking-and-awareness/2021/whats-the-difference-between-sleep-and-anesthesia-051121 [6].张爱华,朱波,虞雪融,黄宇光.术中知晓的研究进展[J].临床麻醉学杂志,2020,36(04):410-412. [7].Backeljauw B, Holland SK, Altaye M, Loepke AW. Cognition and Brain Structure Following Early Childhood Surgery With Anesthesia. Pediatrics. 2015 Jul;136(1):e1-12. [8].Bekker AY, Weeks EJ. Cognitive function after anaesthesia in the elderly. Best Pract Res Clin Anaesthesiol. 2003 Jun;17(2):259-72. *本文内容为健康知识科普,不能作为具体的诊疗建议使用,亦不能替代执业医师面诊,仅供参考。 *本文版权归腾讯医典所有,未经授权禁止媒体转载,违规转载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欢迎个人转发至朋友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