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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虚荣心

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这样一段话:虚荣心与物质文明的进步成正比,物质文明越发达,人类的虚荣心就越重。笔者对这一观点进行了分析,认为如果这一观点成立的话,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现代人比古代人的虚荣心更大,因为现代社会的物质水平无疑比古代社会更加丰富。那么,处于物质贫乏状态的古人是不是就没有虚荣心了呢?其实,古人也同样有虚荣心,古代的虚荣心与现代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江浙地区有一位士人,非常爱慕虚荣,他是转运司的一个小官儿,所以就经常吹嘘自己与高官的关系多么密切。当时的常州主官叫李制,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所以老百姓都管他叫“李二”;湖州主官叫庞籍,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百姓都管他叫“庞九”。有一天,此人到毗陵游玩,午饭时,他带着手下到饭店去喝酒,饭店里客人很多,他和手下找了一个空桌坐下,转身对赶车的士兵说:“你去告诉李二,我在这里喝酒,让他快派人送酒菜来。”

满屋的客人听完他这一番话后,都惊讶无比,心想: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主官送酒菜来?过了一会儿,赶车的士兵果然领着几个厨师来了,送上一桌极为丰盛的酒菜,于是,满屋的客人都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也自我感觉良好,开始喝酒、吹牛……

当时,有个产科医生正好也在那里吃饭,这个医生认识李制,且经常到李制的府衙办事,恰好那天下午约好去李制的府衙。医生到府衙后,和李制聊天时,把中午在饭店看到的、听到的都对李制讲了,李制听罢,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午饭时,府衙根本没有往外送过酒菜。李制立即派人到那家饭店去查问,到那儿一看,那个士人和手下还在喝酒吹牛呢,赶车的那个士兵也没走,李制的手下便把这几个人全带回了府衙审问。原来,那个士人为了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与李制的“密切”关系,花钱买通了赶车的士兵,这个士兵便向兵马都监借了马车,又在别的饭店事先订好了酒菜,让厨师冒充府衙的厨师把酒菜送来,以此来哄骗在座的客人。

查明真相后,李制杖责了那个赶车的士兵,又派人押解那个士人出城。押解的路上,碰到了士人的一个朋友,朋友问他:“匆忙赶路,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啊?”没想到士人回答说:“我要到湖州去找庞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吹牛,旁边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沈括记载的这个士人,吹牛露了馅儿,只是被撵出城去。而《寓圃杂记》中记载的一个爱慕虚荣者,却把命都搭上了。这人是金陵人,叫张允怀,擅长画梅花,便以此四处结交权贵,到处吹嘘自己与权贵的关系如何铁。本来,他卖画所得的钱,仅够生活所需,但因为爱慕虚荣,所以处处装作一副有钱的样子。有一天晚上,他租了条船顺江而下,船走到金山脚下时,江上风平浪静,明月当空,他便让船停泊在金山脚下,拿出随身所带的酒壶酒杯,开始自斟自饮。

喝到半醉时,他又吹起洞箫自娱自乐。他所带的酒器,在月光下色出耀眼的金光,看着好似金壶、金杯。

这一切,他都是做给金山脚下的居民看的,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富贵。结果,因为过于张扬,引起了江边盗贼的注意,那几个盗贼看着船上闪着金光的酒器,眼珠子立时就红了。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喝醉了的张允怀沉沉睡去,船工也睡去了,几个强盗便拿着刀偷偷地上了船,杀死了张允怀,砍伤了船工,把所有的酒器都抢走了。

强盗们回到家后,想要分赃,结果发现抢来的酒器并不是纯金铸造的,只是铜制的,在外表涂了一层金粉而已。一个贼便感叹道:“做人虚荣到这种地步,也该死了。”

(唐时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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