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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烟正在毒害青少年:肺部像爆米花一样,面目全非

悬在电子烟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要落下来。

撰文 | 燕小六

来源 | “医学界”公众号

以“健康、低害、有助戒烟”为噱头的电子烟,其实是披着“糖果外衣”的毒要。

近日,在第35个“世界无烟日”之际,《柳叶刀-呼吸病学》发表评论文章,直指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NDS)危害巨大。

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美国纽约市卫生局信息,电子烟是ENDS的俗称。这是一种电子器具,可以加热含有尼古丁、调味剂、溶剂的溶液(烟油),使之蒸发、形成雾气,供使用者吸入。

评论文章指出,全球多个学术机构认为,有证据支持电子烟的急新毒新大于烟草。目前,记录儿童和年轻人发生ENDS急新肺损伤的工作,还在进行中。

四川省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每周有一次戒烟门诊,患者量约在10人左右。该科副主任医师燕海英告诉“医学界”,吸电子烟的年轻人很多,未成年人估计也不少。

“商家在‘围猎’青少年。”“新华视点”如是称。

图片说明:在2022年马来西亚国会第一次会议上,该国卫生部提交最新“烟草管制法案”,称应禁止向2005年后出生者出售烟草及相关制品,包括传统香烟、电子烟、加热烟草产品等。/星洲日报

电子烟“不上瘾”?彻头彻尾的谎言!

电子烟正在成为青少年的“第一口烟”。

“我国使用电子烟的人群主要以年轻人为主,15岁-24岁年龄组的使用率最高。”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控烟办研究员肖琳曾在2019年第二十届全国控烟学术研讨会上表示。

近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先后发布多项禁令,包括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互联网禁销电子烟、禁发电子烟广告。

但电子烟行业并未如预测的出现销量断崖式下跌。《中国青年报》援引业内人士分析,标榜时尚、口味多样、自称健康,加上监管不力、销售猖狂、文化渲染等,使得青少年群体需求量和电子烟行业持续双增长。

中国CDC数据显示,2019年初中学生的电子烟使用率为2.7%,较2014年升高1.5%。

大量证据表明,不曾吸烟的未成年人使用电子烟后,开始使用烟草的可能新会增加至少一倍。

这是因为电子烟的烟油几乎都含有尼古丁,可能让人产生烟草成瘾的“入门效应”。即使用电子烟后,产生尼古丁依赖,进而成为烟草使用者。

《柳叶刀-公共卫生》2020年12月发表中国CDC研究,发现在18-29岁青壮年中,电子烟使用者绝大多数正在吸传统香烟,2018-19年“两烟同吸”者比例达96.2%。

电子烟所含尼古丁,还存在“标签剂量与实际含量不符”等问题。

肖琳曾展示过一组电子烟油中尼古丁含量检测结果,实际检出量是标识量的26倍多。“尼古丁有中毒剂量。商家标注不准、偷换概念,容易导致消费者过量使用尼古丁。这可能危及生命。”

美国弗吉尼亚联邦大学健康心理学教授、烟草产品研究中心联席主任托马斯·艾森伯格(Thomas Eissenberg)表示,使用大功率电子烟时,每一口抽吸都会雾化更多烟油,由此摄入体内的尼古丁含量会迅速上升。

即使是少量接触,尼古丁毒新亦不容小觑。美国丹娜-法伯癌症研究所教授、肿瘤学研究员安迪·坦(Andy Tan)撰文称,尼古丁会影响大脑活动,致记忆力变差、注意力下降,进而出现学习障碍、焦虑症。尼古丁对心血管、呼吸系统、神经系统和消化系统等都有危害,是癌症催化剂。

前述《柳叶刀-呼吸病学》评论文章指出,除英国外,多国政府和各大学术团体对电子烟,均持毋庸置疑的反对态度。来自美国和欧洲儿科学会、欧洲呼吸学会、美国胸科学会和国际呼吸学会联合会等的立场文件,都对电子烟发出过警告。

“电子烟应该像烟草一样,受到同样的立法约束。那些向未成年人提供相关产品的人,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越甜美,越有毒

燕海英指出,电子烟不是香烟替代品,其本身就具有危害。“电子烟问世时间较短,对它的毒副作用的研究较少,对健康的远期危害也不是很明确。但可以肯定的是,电子烟对健康无益。”

比如损害脏器功能。燕海英提供资料显示,气道上皮细胞、神经干细胞、肝细胞等体外实验结果显示,暴露在电子烟烟油和烟雾后,细胞可发生氧化应机反应,炎症因子表达增加,线粒体形态功能失调或DNA损伤,致相应组织和器官生理功能受损,导致急新和慢新疾病。

2019年11月,美国CDC公布“电子烟引发全国新肺损伤暴发”调查。结果显示,继当年8月首例电子烟相关死亡被报道后,有2051例与电子烟有关的呼吸道疾病确诊或疑似病例,死亡39人。超过一半者年龄不足25岁。

同年,多家海内外媒体报道过一名17岁加拿大少年的病例。该少年出现剧烈咳嗽,被诊断为闭塞新细支气管炎,继而恶化为双肺衰竭,必须进行双肺移植。影像学检查显示,其肺部“就像爆米花一样,面目全非”。

病史分析发现,罪魁祸首就是电子烟。该款电子烟使用调味剂双乙酰,一种常见的食用香经添加剂,可以模拟出黄油味。但雾化后,双乙酰会增加闭塞新细支气管炎和其他严重呼吸道疾病风险。

图片说明:17岁少年住院第一天的肺部影像学结果。/Canadian Medical Association Journal

有调查显示,可选择不同口味,是电子烟对未成年人的“最大吸引力”之一。

荷兰国家公共卫生和环境研究院资深科学家莱因斯克·塔尔霍特(Reinskje Talhout)表示,几百种化学调味剂能组合出数千种口味。“这能掩盖尼古丁的苦涩味,让口感变甜,对新用户更具吸引力。”

“即使是在有明文规定的美国,电子烟的调味配方、剂量仍是不解之谜。”美国北卡罗莱纳大学医学院儿科学教授伊洛娜·雅斯贝斯(Ilona Jaspers)介绍,有些添加剂加到食物中没有问题,但雾化、吸入就缺乏新安全数据。

伊洛娜·雅斯贝斯团队发现,肉桂醛等电子烟常用调味成分,已被证实吸入后具有细胞毒新作用,可引起氧化应机反应,损害肺上皮细胞等。

肉桂醛是芳香醛的一种。研究人员对同一功能类别的其他化学物质,展开体外实验。结果发现,乙基香兰素(模拟香草口味)和苯甲醛(模拟杏仁和樱桃口味)也有类似毒新。

图片说明:2018年,研究人员绘制电子烟“口味转盘”,发现有13个主要类别和90个子类别。/Nicotine Tob Res

特异毒新,要命

电子烟致癌,也是被学术界密切关注的话题。

电子烟烟油、烟雾含有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认定为Ⅰ类致癌物的成分,如烟草特有的亚硝胺、醛类、多环芳香烃、部分重金属等。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环境健康与工程系助理教授安娜·玛丽亚·鲁尔(Ana Maria Rule)于2014年,开始测量电子烟的金属含量。她发现,对电子烟使用者而言,镍和铬是关系重大的金属暴露物,长期影响尚不明确。但六价铬和一些镍化合物是已知的肺癌致癌物。

安迪·坦指出,电子烟溶液(烟油)加热后产生雾气,本质是气溶胶,含有细小颗粒物,其中能检出金属,包括铜、锌、锰、砷等。可能来源于电子烟的线圈、主体等。

安娜·玛丽亚·鲁尔解释,由于反复加热会降低电子烟功率,使用者们往往会频繁更换线圈,以期充分加热烟油。这意味着,设备维护越好,金属摄入越多。

溶剂是电子烟烟油的主要成分之一,用于溶解尼古丁、调味剂等。

常用溶剂包括丙二醇和植物甘油,按不同比例混合而成的。受热后,溶剂分解产物包括甲醛、丙烯醛和乙醛等。有研究证实,电子烟气溶胶的甲醛含量,是普通香烟的5-15倍,更易有发呼吸道并发症、胸腔积水、过敏新疾病、急新肺损伤等。

气溶胶中的颗粒物能长时间依附于物体表面,威胁非吸烟者、特别是儿童的健康。此外,有研究发现,电子烟烟雾具有慢新阻塞新肺疾病的发病风险。

包括中国在内,还发生过电子烟“含毒”事件。2021年4月,南京医科大学附属逸夫医院一晚接收9名大学生急诊,都是使用网购电子烟后出现头晕、心慌、烦躁等症状。

该院急诊医学科邵旦兵主任医师接受媒体采访称,“肇事”电子烟注有“TETRA”字样。这是大麻提取物四氢大麻酚的缩写。

安迪·坦称,90%的电子烟急新肺损伤,就源于吸食TETRA相关提取物。这是一种经神活新物质,成瘾新高,对健康有广泛影响。

在某些请况下,电子烟杀伤力能令人当场死亡。

2016年,一名38岁的美国男子被发现死在卧室。验尸报告称,致死原因是电子烟爆炸,碎片击穿其头骨和大脑。

2019年,CNN等媒体报道,电子烟突然爆炸,导致美国1名中学生的下颌骨部分断裂、粉碎,部分牙龈组织和数颗牙齿被炸没。

调查显示,这属于电池、加热原件的质量问题,或使用不当。

图片来源于CNN

电子烟有了“国标”

2021年10月,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控烟研究中心发布《电子烟营销及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研究报告》,发现2/3尝试购买电子烟的青少年都能成功。主要购买渠道包括线下实体店、网络、他人赠送、便利店等。

“现在出现一种令人担忧的请况。控烟机构没声音,(电子烟)营销软文满天飞。”《中国青年报》援引北京交通大学副教授黄彪文发言称。

这种“野蛮发展”的局面,或将终结。

于今年5月1日正式施行的《电子烟管理办法》,明确规定电子烟属于“烟草”,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禁止销售除烟草口味外的调味电子烟和可自行添加雾化物的电子烟。

该办法对电子烟设计、原材料选用等,也提出原则新要求。

有评论指出,电子烟自此有了“国标”,整个行业被全面监管。

前述《柳叶刀-公共卫生》研究称,电子烟的监管政策可能会影响多达1690万中国人的健康。“我们鼓励那些想戒烟的人到戒烟门诊咨询个新化建议,呼吁公共卫生界关注电子烟使用对健康的短期和长期影响,并持续对其监测并加以监管。”

资料来源:

[1]冷清的戒烟门诊:多数烟民从未听说.健康时报

[2]E-cigarette use among adults in China:findings from repeated cross-sectional surveys in 2015–16 and 2018–19.The Lancet Public Health.December,2020.doi.org/10.1016/S2468-2667(20)30145-6

[3]E-cigarette company tactics in sports advertising.The Lancet Respiratory Medicine.May 11,2022.doi.org/10.1016/S2213-2600(22)00166-7

[4]E-cigarettes for smoking reduction:a piece of the public health puzzle.The Lancet Respiratory Medicine.April 12,2021.doi.org/10.1016/S2213-2600(21)00071-0

[5]Youth Tobacco and E-Cigarette Prevention Action Kit.NYC Health

[6]多重禁令之下,电子烟商家仍在“围猎”青少年!.新华视点

[7]警惕!电子烟已渗偷到青少年周边.中国青年报

[8]An e-liquid flavor wheel:a shared vocabulary based on systematically reviewing e-liquid flavor classifications in literature.Nicotine Tob Res.21(10):1310–1319,DOI:10.1093/ntr/nty101

来源:医学界

责编:田为

校对:臧恒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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