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之味】夏日拾趣
更新时间:2022-05-04
夏日拾趣 炎夏虽燥,却有十足的趣味。 河岸边,低矮的垂柳,总停着几只天牛,它们大多是黑底白点的,两根有节的触须,亦是黑白均匀,像是戏台上武将帽顶的雉机翎,不停地晃动着,好不威风。 也不知听谁说的,触须的节代表年龄,一节即一岁,一岁即一年,我曾把捉到的天牛数个边,嚯!每根都有十来节,好长寿呀! 天牛不愧是牛,新子慢,攀在树枝上,多数是不动的。用木条去碰,它只斯条慢理地往前挪几步,又待着不动了。抓天牛极简单,找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大拇指和食指一捏,成了。它呢,只是脖子扭了扭,“滋滋滋”发出一阵声,便又不动了。好个安于现状的货。 天牛的爪子不如知了锋利。知了的爪子如铁钩,小孩子细皮嫩肉的,钩到一下就出血点了。我弟被钩过一次,从此就怕了。我曾亮出拳头威胁,不莫就揍,可他始终是不莫的。想来我的威吓,不及知了在他心中的恐惧。弟弟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依旧怕着,有心理音影了。天牛的爪子搭在手臂上,上下一擦,却是痒痒的,麻麻的,怪舒服的。当然得小心它的铁嘴。月牙形的铁嘴,一钳,流血了,怪疼的。谁都要有自己的防身利器。 有意思的是金龟子了。我们乡下土语叫“青灯”,“青灯”名字起得挺好,青的壳,圆圆的,像小灯泡,很形象。这东西个头小,壳硬,腿长,力气可大了。抓一只在手心,茸茸的腿,滑滑的背,很有触感。它一个劲地钻,稍不留神,就从手缝里钻出来,亮翅飞走了。 衢州桔树遍地,金龟子也不稀缺。天一热,桔树也发汗,这汗粘粘的,如松脂,如胶囊。几只金龟子攀在上面,贪婪地吮吸着。瞄准了,手背隆起,一拍,捉到了。捏紧了些!如上说的,它犟得很,拼命挣扎,是要从手缝溜走的。最怕的是捉到外壳SE彩鲜园的。那东西又叫臭批虫,特臭,粘了手,肥皂也难洗去臭味。 回了家,拉条腿,在根部关节上,绑上白线。这是细活,腿拉得紧,容易断。松弛些,挣TUO开了。其他条腿又把白线钩去,乱拉乱扯的,变成一团麻了。 一人绑线条,几乎不可能成功。得两人,找谁呢?我不指望那不成器的弟弟。于是去找外婆。她正躺在门道口的竹篾席上午睡,手里的麦秸扇一起一落,微微摇动着。她还没睡熟,我刚踩进蔑席,她就睁开了眼。 我告之来意,她便坐起,把蒲扇放在枕头上,腾出手来帮忙。我负责拉腿,外婆绑。外婆老花眼,凑得近。我把金龟子捏得牢牢的,怕一松手,它就钻进外婆的眼里去了。 金龟子气力大,扇动翅膀,嗡嗡地飞得老高,我扯着线在后面追。我跑得累了,手一松,它带着白线,一同飞到天上去了。 它飞得急,飞得快,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再也追不上了。就如童年一般,去得急,去得快,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衢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晚上八点”特约作家 著有散文集《幸福的味道》 (图片来源于网络) |